那双隐在镜片之下的阴暗眸色勾起浅淡笑意,“大哥的待客之道看来也不见得多好。老爷子给你的资源比我可多得多,你又在谢家学到了什么呢。”
两人座位一南一北。
谢弦深于正北方,面南,是主位。
而谢淮铭没有坐主位的权,在对立的南方周身也是空无装潢,单调,乏味,枯零,暗里表明他无论在权,在名,还是在谢家的地位,都身处弱势。
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谢弦深提唇,笑音短暂而微不可察,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谢淮铭脸色瞬间铁青。
“宠物不就是这样的。”
姓谢能怎么样,你就是谢家养的一条狗。
果然,谢淮铭听了失言到说不出一句话,面目都像是被扎了一刀似的难堪。
随后,数位保镖自包厢门口鱼贯而入。
保镖们各个身形魁梧挺拔,带头为首的两个保镖人狠话不多,进了门,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反钳住谢淮铭让他的脸直砸桌面。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双臂被保镖反剪在身后,力捆得死,谢淮铭哪挣脱得了。
他的脸面就像现在这样,全都让谢弦深踩碎!
“我说过吧。”
保镖双掌递来一把白刃匕首,刀柄侧面刻有简单一列数字,军刀既定编号。
这把刀和Loyal一样,在美国的时候就跟着谢弦深,养在身边,对付谢淮铭这样的败类,还是太轻了。
男人眼眸暗冷,“动了不该动的,要付出代价。”
即使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但谢淮铭没想到,谢弦深会为此大动干戈。
眼底忽现的惊惶暴露了他此时心境。
只见,保镖死死摁攥他的手掌压在桌面动弹不得,那把军刀白面如同凶兽嘶吼展露的爪牙般,发狠地,不留情面地朝他的手背刺去。
白刃扎入手面,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谢淮铭额间两边冷汗直掉,侧眼,他不可置信。
反观谢弦深神色淡冷,指间夹了根细烟,点燃,于那白刃刺裂的伤口里,簌落黯灰的烟尾反复辗转压磨,刀伤,加上烟伤,够要谢淮铭半条命了。
“你以为,这么多年我没抓到你什么把柄吗?看来,上次给的教训有点儿轻啊。”
他低眸,音缓轻慢,“你既然不怕死,我有的是时间把你那些脏事儿一一丢给媒体。”
砍断他们两兄妹企业收购的事情还不足以让这两个人长记性。
他们私下动用了多少权,多少势,做那些触及法律边缘的事,仗着谢家的名用私权为自身获利,他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是吗。
哦对,还有他那个情人Winni,偷.税漏.税的丑闻被曝光之后,受到的外界谴责可不少,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是一条路上的人终究会落得一个下场。
“再敢动她,小心你这条命。”
等谢弦深离开之后,谢淮铭才恍然从跄入沼潭的意识里拉回情绪。
手上的伤滚着鲜血浸透了衣袖,他现在还能想到谢弦深是怎么对他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谢家长子果然不好对付。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以他的命作砝码威胁他?
很有意思,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谢弦深说的那些脏事儿,谢淮铭似有所思在想些什么,他是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包括养在身边的Winni。
尽管他这大哥常居美国,对他不是很放心啊。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游戏就得玩大点儿才有意思。
珩琛的继承权,他一定要拿到手。
手段,他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