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

“叮”

“叮”

枕头一侧的手机兀自响了两声,解锁之后没熄屏。

谢弦深离得近,却盏背对着他,他比她先一步看到备注信息。

孟撷:【行,给你带你爱吃的提子蛋糕。】

孟撷:【等着我。】

谢弦深拿过手机,看那两条给她发来的消息,淡哂:“他要来医院?”

却盏要夺回自己的手机,她以为他会故意捉弄她抬高胳膊,但不是,他的手臂未动一分,抢回了手机,她还是不说话,作势要跟他冷战到底。

“你想吃什么非得用得着让他来吗?”

“我喜欢吃什么你又不知道。”

谢弦深问过问题后,空气沉默良久,却盏才冷声回了这么一句。

“医生说你不能吃甜食,这几天先吃点清淡的养养胃。”他反声,一字一顿:“蛋糕?想都别想。”

“我看,他顺带也不用来了。”

“孟撷是我朋友,他来医院看我有什么不对?”

却盏转过身,动作带动手臂轻晃了晃,谢弦深注意到她手背表面还扎着的针,情绪跳那么大,手鼓包了都算她亏的。

“朋友?”

他紧凝着她的眼睛,朋友二字,说出来可真是刺耳,“他真当你是朋友?”

“不然呢?哦,我忘了,谢总身在名利场中心哪儿谈得上什么朋友,一个个的都是虚伪君子,你也是。”

她这是还在记热橙汤的仇,怪他凶了她。

谢弦深叹声,想说话,却盏已经淡音赶人:“出去,我要休息。”

她暂时不想看到他。

闭上眼假寐,却盏缓了缓浮动上升的情绪,听闻病房门再次关闭的声音,顿了半分钟,她才睁开眼睛。

想吃蛋糕有什么错。

输液输到她连吞咽都是苦的味道,吃个蛋糕都不行吗。

点开屏幕,却盏看在谢弦深进病房之前,她和孟撷的聊天记录。

孟撷:【你睡了吗,我好像失眠了,睡不着。】

Freiheit:【应该是喝太多酒了吧,还好吗/悠哉.jpg】

孟撷:【好着呢,起码现在能清醒着跟你发消息。】

孟撷:【你打字怎么这么慢?】

Freiheit:【在医院输液,单手不方便。】

孟撷:【怎么了?】

Freiheit:【过敏,打针打得好苦,想吃甜的东西。】

孟撷:【正好去医院看看你。】

孟撷:【想吃什么,我带过去。】

他们是十多年的朋友,却盏喜欢的东西,孟撷对她很了解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提子蛋糕。】

-

谢弦深走出病房,转到楼层的拐角电梯口,梯门向两侧拉开,面前的男人正是消息对话框的另一方。

孟撷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谢弦深,手中提着却盏点名的提子蛋糕,走出电梯。

两人肩身并线的那瞬间

谢弦深开口:“她睡了,孟先生请回吧。”

“谢先生难道就这点气量吗?”孟撷听得出对方话外音,反话不压:“我来医院看望生病的朋友,还没见到面,却被赶人。盏盏知道了会怎么想?”

“半夜来看生病的朋友?你扪心自问,对她什么想法,还用我多说吗?”

从却盏和他第一次在餐厅见面,那个雨夜,谢弦深隔雨幕看向相隔数里的两人,她为他撑伞,出于朋友的关切;他帮她处理擦伤贴创口贴,右膝单弯下跪,什么想法,他看不出来?

“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