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遍览志怪小说,存着私心取了这不许旁人叫的名字,沉迷把玩蛇尾,每每入夜前,对着他的蛇娘子自言自语。

“今日的菜式可还和娘子口味?”

“娘子的体型又大了些呢,不知何时才能化作美娇娘,伴我左右,添香红袖。”

“该就寝了,今夜读……”男人在一沓书中找寻,挑了本翻阅到发皱的《白娘子传》,将故事的主人翁改成他和白蛇,带入进去,向蛇蛇娓娓道来。

在他的脑补幻想里,他跟蛇蛇什么时候成婚、婚后生多少个崽子、崽子起什么名,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也是褚连阳快速哄睡蛇蛇的秘诀。

实际上,那是蛇蛇压根懒得理会,装睡。

那日初见墨尘,他愣了许久,当夜抱回该放生的蛇蛇,他总情不自禁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撸着蛇尾,将先前的幻想尽数推翻,面红耳赤,小声嘟囔说,“不是美娇娘也没关系。”

龙阳……也不是不行。

少儿不宜的画面萦绕脑海,当即,胯下的小褚兄弟也身体力行告诉他它真的可以。

他悄悄窥探过几次墨尘的情况,想找到更多的相似之处、熟悉之感,以佐证心中所想,但每每都会被墨尘身边的护卫赶走。

也就是这夜,褚连阳自个编了小故事,‘霸道盟主之子与他的娇娇药王传人’,羞答答讲给白蛇听。

剧情之俗套,之狗血,逼得白蛇拍着尾巴一个劲儿往窗外看。

救命!

耳朵被辣到了!

放他走!让他走!!

这样的即兴编讲持续好几日。如果不是怕贸然离去惹狗男人伤心,它早偷溜回本体了。白蛇饱受摧残,蔫了吧唧,饭都不想多吃。

上了山也要悄悄跟着,它只好耐着性子陪褚连阳两三天,今儿趁着墨尘午觉时融合,一醒来天都擦黑了,外头风雨交加。

算算时间,褚连阳早已上山,若找不到白蛇。

他老远就听见褚连阳的声音,本想以白蛇形态见他,临时变了念头,换成人身蛇尾,然后就被男人抱在怀里哭唧唧地发疯。

好在人没有傻透,知道此情此境不适合抒情,男人抹了把脸,用哭哑的嗓子说,“雨太大了,娘子,尾巴缠我身上,我带你走。”

墨尘没听他的,反尾就是一个把不省心的男人拦腰卷起来的大动作,带着他在林间穿梭,眨眼回到住处,将浑身湿透的褚连阳往浴桶里一扔,施法灌注温热水,“把自个洗洗,别惹了风寒。”

驰琼听见动静,屁颠屁颠过来,看见墨尘拖着的大尾巴,眼睛锃光瓦亮,看见落汤狗褚连阳,笑容僵在脸上。

晦气。

驰琼自然而然上前抱住墨尘,大半张脸藏在温凉的颈窝里。

“你过来干嘛,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墨尘回抱住大狗,撸撸他的脊背,“好了,先回去吧。”

墨尘在赶他走。

“好哦。”驰琼肩膀微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有事瞒着墨尘,一直没说。

遇见养父之前,小驰琼以乞讨为生。小儿羸弱,目不识丁,除了乞讨,就只有挖点没毒的野草,啃树皮,翻垃圾,运气好了还能捉到泥鳅,烤着吃,是能让他铭记至今的美餐。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没讨到东西吃,被一群孩童追打驱赶,骂他丧门星,让他滚远点,离开他们的村子。

他本来就饿,跑不过那群壮实孩子,面对拳打脚踢,本能地蜷缩起身子护住要害,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之际,碰见恰巧经过的养父。

那会儿养父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徒弟传递衣钵,见快要饿死的小崽子根骨奇佳,是个学武的好料子,乐呵呵把人带走。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