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贸然开口,准备先试探皇帝口风。
但今天皇帝没给他机会。
就在岳池穹离京的日子里,朝中发生了件大事,有言官检举,说三年前科举有人舞弊。
皇帝一查,还真是。
证据确凿,不少人被撸掉官帽子。
好巧不巧,被抓的大多官员大多与岳池穹来往密切。
这下岳池穹别说试探口风了,他得先自证清白才行。
所幸他是皇子,有父子血缘在,不至于一回京就被抓进牢里,但被红卫军上门一通调查是免不掉的。
京中暗流涌动。
和漂亮妓子在一起时,男人对自己朝政上受挫只字不提,一如往常与墨尘谈笑亲昵,暗中增派墨尘身边人手。
在墨尘视角,岳池穹回来之后变得更粘人,处理政事也要带着墨尘在身边。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年,年关将至,岳池穹眉宇间阴霾终于散去。
墨尘眼见着系统扮演的岳池穹在短短半年内被激发出超乎原剧情的智谋与隐忍,凭借一己之力与主角团相争,竟打了个平手。
系统这么做必有代价,虽然他如今意识不到,但墨尘能看出,他的寿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
墨尘找了个时间,亲自会见主角,说他有法子快速扳倒二皇子。
听墨尘将简短计划道来,岳池麟表面半信半疑,心里一个标点符号不信。
岳池麟这会儿还不清楚什么是恋爱脑,他只觉得墨尘在说屁话,但这计划出力的只有墨尘一个,失败后大概率会身死的也是墨尘,若计划成功,墨尘的要求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
是夜。
往常一片旖旎的卧室此时气氛却不对劲。
“阿墨,本殿、我真不是在骗你,最近这事儿真不好提,阿墨再等等好吗?”岳池穹注视着墨尘淡漠的脸色,耐心道,“如今我只是皇子,做事不仅要看那帮老臣脸色,还要看大越皇帝脸色,处处是桎梏,若贸然提出娶你为妃,我只会暂且失去些许权利,但你的处境会更危险。墨墨不要急,待到将来我登上皇位,你便是我后宫的唯一,大越的皇后,可好?”
墨尘垂眸不说话,好半晌翻过身,背对着男人,“我知你当初不过随口一提,是我的错,不该这么为难你。”青年声音缥缈,微阖的眼尾有晶莹泪意闪烁,“奴会听话,以后不会再提这等荒谬请求,殿下放心,奴是殿下的妓奴,永远都是。”
这自轻自贱的话像是利刃,刺进岳池穹的心脏,让他心痛窒息,“别这么说自己,那不过是床上的浑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你看平日里我何曾把你当过奴才,阿墨不要当真,是我混账,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好吗?嗯?”
“不要当真?那你与欢好时叫过的娘子也是假的?!奴确实愚钝,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但不是傻子。”漂亮男妓猛地坐起,无声落泪,“你说要娶我为妃,我信了,如今却百般推辞。殿下连个妃位都无法兑现,又开始许诺一人之下的皇后之位,这是什么新型谐语笑话吗。”
青年扯扯唇角,泪眼里蓄满失望,“哈哈,谢谢殿下逗奴开心。”
岳池穹神色怔忪,呐呐无言,眼前逐渐模糊一片,他伸手抚上墨尘的脸颊,摸索着拭去墨尘的眼泪,嘴边尝到咸涩才惊觉自己也落下泪来。
“墨墨别哭,不要哭。”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墨墨不用等几年,再等几天就好。”
“十天,最多十天。”
岳池穹这回说到做到,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人是上午进宫的,天牢是下午蹲进去的。
岳池穹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