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从他指缝里漏出来,全是气音,颜丽欣惊诧他竟听得懂,“帅哥,刚才那一下,你把我胸撞肿了,现在好痛。”

紧贴的丝绒睡袍是艳红色,薄如蝉翼,黄桥开始没察觉,一被提醒,浑身不自在绷了绷,立刻松了劲儿。

抓住机会,颜丽欣回身,膝盖顶往他胯下,一气呵成还真一击即中了。

黄桥弓身捂着裆,疼得脸色煞白,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两字,“粗鲁。”

“便宜都占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颜姐直奔客厅,心里有预料,眼前这一幕,倒不如想象中那样惨烈。

男人深目浓眉,一副不惧岁月的皮囊,气质更独特,别说韩珍要栽,形骸刻骨的欲,不外放,沉淀出的凶狠男人味儿,极其成熟,浓郁。

早几年,换她也得要神魂颠倒。

季庭宗此时眉眼几分温和,汤匙喂到她唇边,哄劝,“喝一口。”

韩珍别开头,“我不喝。”

“想喝什么?”

找茬似的,“喝的你血。”

他撂下汤勺,挽衬衣袖,“对我这么狠心。”季庭宗轻笑一声,“光喝血,不吃肉吗。”

“白送的,也吃。”她真下口咬他的手臂,咬没劲儿了,累了,怏怏地从他怀里挣脱,“我做不到稀里糊涂生下你的孩子,我不想生。”

讲这话时,韩珍有种视死如归,一刀两断的意味。

季庭宗不作声,似乎极力压抑着,那根弦快崩断了,半晌,“生或不生,也要吃东西。”

八十二

明显,顾虑她身体,态度松缓了。

韩珍勉强喝下半杯温牛奶,窝在沙发,蔫嗒嗒,“什么时候去医院?”

他凝视着她的眉眼,是澄澈干净的性感,年轻又饱满,“先回去。”

“回哪?”

季庭宗脱下西装裹住她,裹得严实方正,像只深色邮差桶,又弯下身,握住她细瘦的脚踝,穿进鞋里,“回家。”

“我没说要回。”

他动作强势,手臂圈住她腰身,韩珍拧眉,拍他手,“你不准摸我屁股。”

季庭宗笑一声,“怕你摔地上,那我不抱,你自己走。”

“我不走。”韩珍扒了外套,丢在地上,又蹬了鞋,“颜姐不是外人,周末你没空,她可以陪我去。”

他面色陷入晦暗,“我近四十岁,跟你有第一个孩子,小珍别这么狠心。”

韩珍看着他,“你是要跟其他女人安家的。”

季庭宗有些烦躁,表情克制不起波澜,眼底却翻腾着阴郁的浪潮,“我什么时候要去外面安家。”

“你难道打一辈子光棍?”

他皱着眉,“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韩珍躺回,盯着天花板,“生孩子不一样,要纠缠一辈子的。”

黄桥在大门处,痛得冷汗直冒,缓过来一点儿,打着摆子进屋,“季…”

颜丽欣偷摸坐在餐桌后,伸手拦住他,面色不善比划唇语,“你敢说话!”

随即做了个高抬腿动作,黄桥下意识并拢腿捂裆,却不上套,依旧开口,“您八点半约了人。”

季庭宗摩挲腕表,沉默片刻,“小珍,你跟我走吗。”

“我不走,除非去医院…”

“没完了对吗。”黑沉沉的天骤然劈裂一道耀眼的闪电,映亮窗玻璃上季庭宗整幅心事重重的轮廓,异常沉抑,“十点,我准时来接你。”

韩珍阖上眼,不回应。

*

慧苑茶楼毗邻南郊。

位置四通八达,包间也不宽敞,贵在服务设施好,私密性强。

镌着老虎与山石的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