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珍不吭声,她清楚,这是故意拿她开涮,台里只规定入编人员不准接私活儿。
非编制主持人,工资低得可怜,满足上镜要求的妆发服装,还得自掏腰包准备,台里不报销。
走穴接个婚庆主持,轻松到手两三千,更别说企业活动,剪彩仪式,起步上万元的酬劳。
周斯启连夜撤资,是为了拱台长的火。
他说要玩儿硬的,还真是言出必行。
韩珍咬牙问,“您打算怎么处理我,我听台里安排。”
气氛静谧一瞬,台长握住她肩捏了两下,态度跟坐过山车似的,口吻骤变随和,“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我这里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韩珍不太适应这样,下意识瑟缩肩膀,躲避开,“您说…是什么机会。”
“省里24号举办文化之夜,本来是一助小凤陪我出席,但她随行新闻部下乡采集素材,现在我缺个助理陪同,台里决定你跟我同去。”
韩珍听明白了,这是又派她去参加招商联动,拉广告商,之前那位市宣科科长的事,给她留下过不小的阴影。
她踌躇,“为什么又是我?”
台长恼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个人的事,给台里造成了损失,我给你机会弥补,掂量清楚自己现在几斤几两,别不识好歹!”
不出意外下章见面,出了意外就下下章见面
0014 玉兰
韩珍深吸口气,“24号,工作日,我要录播节目。”
台长嫌她磨叽,保温杯往桌上一磕,“你还能比我忙?这事已经定了,你先回去,助理工作小凤会跟你交接。”
但凡职场,弯弯绕绕少不了。
周家砸百万广告费,台里当她是个人物,撤了资,普通非编主持一个,还莫名担上了台里损失。
韩珍走出办公室,给周斯启打电话,对面摁了,再打,直接关机。
他子承父业,骨子里爱搞为商算计那一套,没历经真正的商海浮沉,大浪淘沙,耳濡目染的小聪明却不少。
拿捏韩珍,绰绰有余了。
宿舍离得不远,韩珍让保姆把留在别墅的一应衣物证件,生活用品,打包送过来。
东西并不多,她挺持家的,大牌衣服,名贵首饰,前夫送,她就收着,不送也不刻意惦记着去买。
嫁了小豪门,个性也不张扬,踏踏实实想着过日子。
王钰说她隐忍,精明,兵行险棋,用离婚时分文不取,博男人心中一丝怜悯愧疚。
委实冤枉,她想守护这段婚姻,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绝招用尽。
临到头,也没公然戳破丈夫的秘密。
为两人这一段,求个最后的体面。
她等在宿舍时,台长一助小凤来电话,详细交代了遍,这位台领导,血压高,有痛风病,对带壳类海鲜过敏,不宜饮酒过量…
韩珍记性好,没等她重复第二遍,已经背了个七七八八,小凤又把文化交流会出席人物名单发给她。
提醒着重注意省和市广电局,都有哪些直属上级出席。
韩珍浏览过一遍,莫名想起了季庭宗,出席人物名单上涵盖了政界人物,商场大鳄,还有文化界,演艺圈里,一些通常只会在电视,新闻里才露面的人。
唯独没有姓季的省领导。
也许是行政领域不同,也许是令有其他工作安排…
她深刻体味过他乍泄的暴戾,破茧的滚烫,仿佛一颗石子,坠落在心海,跌宕起一圈圈涟漪。
但也停留于此,韩珍不敢生出过多不切实际的设想。
“韩珍,开门。”
一连串叩门声,夹杂着一道中年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