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影蹙眉,“爷,我看还是不要再为了这女人浪费时间了,如今南安王将我们死死盯着,光出城就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您这样熬下去,身子骨要紧!”
身子?陆霁安哪里还能在乎自己这身子。
早就被容央折腾得剩下了半条命。
绝影刚说完,陆霁安一摆手道:“我心意已定,让人在这驻守,你随我回去。”
说罢,男人走出巷子口,清冷的身影在地上拉长。
惊蛰站在原地看着陆霁安远去,再听着小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都为容央的将来捏一把汗。
“你怎么哭了?”院内。
长安一口酒进了肚肠,辛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味蕾。
刚想说这酒够辣够劲,然后就看到了容央落下了一滴泪。
容央一愣,反应过来擦了擦下巴,“还真是,估计是困的吧。”
长安无语,“你真是会起幺蛾子。”
困到什么地步,一滴眼泪竟然能直接落下。
容央没吭声,喝了酒,等时辰差不多了,让长安把芙蓉送回去,自个要回去睡觉了。
院子里屋子不多,容央喝多了,玉奴便睡在她的脚踏上。
对她而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了。
以前跟着摩乐两姐弟,只能睡在笼子里。
有时候是牛棚,马棚。
他们跟牲口是没什么区别的。
玉奴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报答主子。
容央睡得不踏实,因为自打逃出来后,她就故意在心里将陆霁安这个人抹去了。
只要不去想,就不会惦记着。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上喝多了,就想起那个男人了。
他平日里作息跟个老和尚似的。
早起练功,晚上打一套拳,洗个澡就拉着她上了床榻。
她走了,他估计再也不会抱怨房间乱七八糟,总是多了一些小儿用品,也不会在躺下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新买的小玩具。
也不会因为她的字写的不好生气了吧。
他是侯府公子,走了她一个不服管教的女人,多的是前仆后继的闺女,如同柳如雪一般,各个都与他相配。
符合他的要求,识文断字,动辄能吟诵诗词。
而她呢?
连一封信都看不懂。
容央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
但有时候肚子里的委屈,也会一下一下钻出来。
然后酝酿成灾。
她在他眼里千般万般不好。
可在她自己心里,哪哪都很好。
凭什么呀。
容央越想越委屈,这要是换现代去。
他这样的男人,她一脚踹飞了。
多去包几个听话的不好么?
“小姐?小姐?”
玉奴推了推容央,容央一愣,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
“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我看你一直在哭,想问问你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容央堪堪回神。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梦里,陆霁安好像很难受地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唾弃自己,又在瞎想,那男人怎么会辗转反侧。
他这人什么都有,哪里需要她操心?
“没事,我起床。”
玉奴眨了眨眼,清澈的眼里是完全的仰慕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