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因为这大雨,临安府要筹办祭祀河神的活动,祈求雨停。
民间百姓笃信河神,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上苍,就算下着大雨河神庙里的人也没少一点。
听说连码头上的三牲祭品,都快比菜市口多了。
“这回你要去吗?”
“都搬出大禹潮汛了,这样大的事儿,我若是不去,恐怕又得罪他们。”陆霁安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为难。
这群人之前将他排挤在外,如今出了事儿了,知道找他,怕是不安好心。
容央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一块儿去吧。”
反正这一路上走来,也压根没有轻松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临安啊是块硬骨头,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呢,总不能让人骑在脸上打。
陆霁安这边应承了下来,那边立刻就派人送来了不少的礼物。
往日陆宅肯定是不收的。
这次陆霁安却让容央全部都收下。
容央让福慧嬷嬷打开看看,里头究竟什么东西?
结果那北海的红珊瑚,南海的东珠,进贡的鲛人泪,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饶是在富贵窝里待久了的陆家家仆,也觉得对方出手阔绰。
每一样物品上,都写了送礼者的名讳。
还有一套齐整的宝石头面,其他倒也无妨,凤冠上的竟然是一颗颗粒饱满,状如鸡卵的海珠。
光着一颗,就已经是万金之数。
“ 陆大人,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手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要求你吧?”
容央觉得这见面礼给得也太多了。
陆霁安明日就要带她一同去赴宴。
也不瞒她。
在铜盆里洗了手,幽幽道:“今年的盐税还没下来,巡盐御史死了,以后朝廷暂时没有委派新的,他们估计以为我是带着其他任务来的。”
“所以他们这是在试探你?”
“可以这么说。”
“那你要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会怎么样?”
陆霁安似笑非笑道:“这我可不好说,你怕不怕?”
容央说自己不怕,那是假的。
“那夫君你给个准话呗,我究竟该怎么做?”
“你不是向来鬼灵精,还有你不知道的?”
陆霁安收敛起玩笑的神色,“反正你自己警醒一些,除了阿珍这些人跟你说的话,你别随意应承,听听也就算了。”
因为陆霁安这番话,容央晚上都没睡好。
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来搭配那套首饰。
陆霁安可不懂女人装扮的事情。
结果容央翻了几套簇新的衣服出来,还都是在侯府的时候做的。
料子都是京城里时新的,这是江南这边更喜欢飘逸灵秀,这精神的料子就显得厚重,不够轻盈。
陆珍也是着急上火,毕竟来了这江南,阿兄嫂嫂一直关起来过日子,她这段时间也懒怠梳妆,这突然火急火燎地要去参加宴会,哪里有什么正好的衣服过去。
丢了自己的人不要紧,可是第一次亮相让人看不起靖远侯府可怎么好!
现在已经是傍晚,出去采买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容央看着那几身衣服,拿出了剪子来,将上面厚重的料子裁剪开来重新制料,让绿盈玉珠几个丫鬟根据她说的来缝补。
还弄了几件夏裙,将原本厚重繁复的裙摆这么一改造,犹如轻烟朦胧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因为天气冷,还寻了一套白貂斗篷出来,轻盈且温暖。
陆霁安大概许久没见到容央特地打扮过,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有些恍惚。
容央转了个圈,那裙摆层层叠叠犹如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