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不知道那是何等大场面,据说道台大人亲自督战,八千大军把寨中匪徒杀得一个不剩,大当家的人头都挂上城门示众了呢。这还不算完,官府此刻还在城里到处搜查,若是哪个跟黑风寨有半点儿干系,那就立即扭送官府,拷打得死去活来,连亲妈都不认识了。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这时店伴送上了热酒熟牛肉,殷月城端起酒壶,给那镖师斟了满满一杯,微笑说道:“兄弟不大明白了,还要请教大哥。”

那镖师连忙道谢,一杯热酒下肚,凑近过来,神秘兮兮低声说道:“听说黑风寨惹上了宫里的贵人!”

殷月城看了梁靖阳一眼,笑盈盈说道:“不会罢?四川的土匪,怎么会和宫里的贵人牵扯上了?”

那镖师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谁敢打听宫里的事儿?难道嫌命不够长,想和那黑风寨大当家挂在一起日晒雨淋吗?”

其余镖师都已经吃饱喝足,纷纷站起身来。有人伸手拍了那镖师一把,说道:“老六!上路了,就数你闲话最多。”

那镖师笑道:“老哥哥先走一步,两位慢聊。”抱拳告别。

殷月城抱拳还礼。

众镖师留下几串铜板,扛起镖旗,大摇大摆走出酒楼,长桌登时空了。

殷月城笑了笑,自顾自斟酒切肉,端的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那些镖师怎能想到,他们刚刚和黑风寨的二当家同桌共食了呢?

梁靖阳心想:“黑风寨已经扫平,官府为何还在民间搜查?那自然是在找我了。是不是四川道台头脑清楚,没有给焦尸蒙骗过去?那倒也未必。寿王殿下死在他的辖区之内,那可是灭族大罪。他实在担待不起,便抱着万中无一的渺茫希望,到处搜寻我的下落。我现在给这土匪逮住不得脱身,最好是能引起官府的注意。”

他想到此处,便不动声色环顾四周,透过长窗,看见外面街市上人流如织,一个参将领着几名士兵,正在盘问来往路人。

梁靖阳知道自己若是稍有异动,殷月城抬手就把自己毙了,稍作沉吟,说道:“殷二……咳……”

原来他心里筹谋计策,嘴上没了分寸,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殷月城的匪号,连忙咳嗽一声遮掩过去,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好?”

殷月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老老实实叫我主子,别殷儿、殷儿地乱叫,我和你是老相好吗?肉麻死了。”

梁靖阳有些无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想了想,抬手指了指他背上那柄黑木剑,淡淡说道:“你也听到了,这一带搜查正严,这柄木剑是宫里的东西,你最好拿块布把它裹了起来,免得惹祸上身。”

殷月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会那么好心提醒我吗?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说这块烂木头是宫里来的,那它肯定就不是了。”

梁靖阳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则轻描淡写说道:“你信不过我就罢了。以后麻烦找上门来,勿谓言之不预也。”

殷月城哈哈笑道:“老子是给人吓大的吗?”脾气一上来,索性解下黑木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没好气道:“就为了这破烂玩意儿,连累得老子流落江湖。我偏就要到处招摇,你管得着吗?”

梁靖阳笑了笑,低头抿茶,也不管街上那参将有没有注意到。反正今后一路上人多眼杂,总会遇上有心人,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殷月城喝了几杯酒,心情舒畅了许多,切下一块最肥美鲜嫩的牛肉,笑着递到梁靖阳面前,柔声说道:“你多吃一些呀。”

梁靖阳说道:“你不是要饿死我吗?”

殷月城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往心里去了?我要你养精蓄锐,今夜继续陪我练功。”凤眼含笑,媚态横生,眼角红痣艳丽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