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和殷月城练功,实是损己利他,百害无益,总有一天精力衰竭,内力干涸,到时候还不是一死?
可眼下既有一线生机,局势就有转机。此刻先答应下来,日后再和这魔头师哥慢慢周旋便是。
慕流星反复思量,终于点了点头。
殷月城笑道:“那咱们就说定了啊,我给你接好下巴,再给你解开绳索,你可不要再闹自杀,什么事儿都要听师哥的话。师哥一高兴,说不定还会点拨你修炼内功。哈哈,我又做你的师哥,又做你的师父,还做你的情人,你的福气可真大!”
慕流星心中一阵气闷,但想到殷月城在床笫之间的艳情风致,不禁口干舌燥,心脏乱跳。
殷月城看这人高马大的康巴少年露出羞涩之态,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慕流星耳朵发痒,侧过头去。
殷月城乐不可支,为他接上下巴,又除去身上的绳索。
慕流星总算是重获自由,坐起身来,只觉得恍若隔世,这才短短几个时辰,两人的立场完全颠倒了过来,不得不佩服师哥的手段。
殷月城说道:“师弟,你去把外间八具尸体收拾了,免得给君山寺的和尚们瞧见,咱们就得杀人灭口了。”
慕流星想到那八名手下身负绝艺,对自己忠心不二,今夜却糊里糊涂惨遭屠戮,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大声说道:“师哥,你为人处世太过狠毒,你已经用迷香把他们放倒,他们毫无反击之力,你又何必赶尽杀绝?”说到最后,一对深邃虎目闪动泪光。
殷月城本来还要嘲讽他的手下太过脓包,但见他着实伤心,便忍住了讥讽之语,说道:“杀都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有八个手下帮你,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一念之仁就是万劫不复,又有谁来帮我?”
慕流星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个送你迷魂香的人呢?他不是你的帮手吗?”
殷月城心想这臭小子在正经事儿上反应倒快,当下也不隐瞒,说道:“你说白狐吗?他是我的半个俘虏。”
慕流星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玩的什么鬼把戏?”
殷月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自己答应听我的话,怎么我命你做的第一件事儿,你就磨磨蹭蹭不肯出力?快去处置了那八具尸首!”
慕流星见他神情含嗔带怒,容色更显艳美,心里叹了一口气,穿戴整齐,来到外间,将八具尸首全部拖到院中。
他以弯刀做铲子,奋力掘了一口深坑,把尸体一具具叠放在坑中,想到自己和八名手下朝昔相处之情,不免又洒下了几滴男儿泪。
殷月城则在屋中翻捡他们的行李,先把金银财物搜刮一空,再找衣物蔽体。
翻了半天都找不到汉人服饰,只能拿出一套白衫皮袍来穿了,心想在江南一带这等打扮太过显眼,明天还是得买一套长衫。
罗华国人穿的皮袍十分宽大,殷月城穿上左袖,右袖当作腰带紧紧系在腰间,皮袍前襟鼓了出来,愈发显得腰身纤瘦,不盈一握。
揽镜自照,似乎又变回了当年在天光寺的模样,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满不是个滋味儿……
他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挂上凤凰双剑,把右手揣在怀中,施施然走到廊下,只见慕流星正在挖土掩埋,脸上犹带泪痕,不禁奇道:“你又哭鼻子了吗?”
慕流星喝道:“我没有!”铲了最后一捧黑土埋住坑口,用刀鞘压实地面,终于悲愤不可抑止,背过身去,说道:“我这几个手下落在你的手里,你非要杀了他们,我无话可说。但咱们天光寺毕竟信奉喇嘛教,你草菅人命,终究不是”他一转过身去,但见脊背上贴着一块白纸,正自迎风飘扬。
殷月城奇道:“咦,你背上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