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着在殿外焚烧雄黄,最好把裴冷魄给熏倒了。
而梁靖阳熟知地宫布局,知道当年造陵墓的时候,工匠寻思着石壁封住了正殿之气,日积月累壅塞不散,待到太后下葬,再开石壁必有祸端,因此在石壁上端留了四个排气孔。
梁靖阳指出排气孔的位置,众人就将雄黄药粉涂抹在火把上,塞入排气孔中点燃,雄黄便化作滚滚浓烟便飘入殿内。
鄢雨空备下的雄黄分量不多,却甚为精纯,药性极烈。一经燃烧挥发,便即弥漫满殿,那些巨蟒毒蛇全都难以招架。
裴冷魄眼见群蛇乱舞,颠倒狂乱,只得接连发出三声呼哨,万千毒蛇立即钻入旁边的箱笼橱柜躲避浓烟。
缠在殷月城颈中的巨蟒也松了开来,急急游上了柱子。
殷月城哈的猛吸一口气,空气再度涌入焦灼的五脏六腑,真喜得他大口大口喘气不停,却给浓烟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但缠着他手足的四条巨蟒已经陷入冬眠状态,竟然并不松散逃命。
好在雄黄的药性太强,四巨蟒毕竟抵受不住,蟒身略有松弛。
裴冷魄十分厌恶雄黄气味,举步走向棺椁,想要躲进去闭气。但他走了几步,胸口一阵难受,于是手扶额头,身形摇摇欲坠。
殷月城见状,连忙活泛手脚,用力挣开了蟒皮绳,鼓足力气一跃而起,抢上去捉住裴冷魄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重重抡在棺盖上,喝道:“快说,怎么打开石壁?”又冷笑道:“我可以在这里永远耗下去,你能等得了吗?”
裴冷魄正恶心欲呕,怒道:“别碰我!”回掌拍向殷月城胸口。
殷月城侧身避开,但他方才窒息太久,此时一动,脑中无比晕眩,手脚很不利索,于是说道:“老子要用兵刃了!”银光闪动,将短凰剑拔在手中,锋利剑锋斜削裴冷魄脖颈。
裴冷魄咳嗽着说道:“你……你还挺客气的。”并不招架剑势,伸手在棺盖上一撑,顺势跃起,身子一缩,作势要躲进棺椁。
殷月城说道:“哈,有这么容易吗?”学着他的模样在棺盖上一拍,身子打横飞起,笼罩在裴冷魄身体上方,双手握剑,直往裴冷魄的后心刺去!
哪知裴冷魄见机极快,双手在棺壁中一撑,身形如毒蛇般一弯一扭,急速向外溜出。
只听砰得一声,殷月城兀自摔落在棺中,却并不觉得十分疼痛,低头一看,他身下竟然躺着一具身穿金衣、口含白玉的男尸!
原来皇帝棺椁甚为宽敞,先帝显宗的尸首其实一直躺在棺中。
殷月城猝不防与先帝遗骨大眼瞪着小眼,先是吓了一跳,又见这干尸皮肉早已腐朽,毫无半分凶险,便低声说道:“呆木头爷爷,你好啊!”
忽听头顶喀喀声响,却是裴冷魄双手推动棺盖,要把殷月城关在棺中!
殷月城怒道:“你养蛊么?把我和他关在一起做什么?”要想伸手推拒,偏偏心里着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浑身登时软瘫无力,暗骂道:“我今天真是百事不顺!”
然而裴冷魄此刻也是强弩之末,平时随随便便就能推动棺盖,此刻双手双腿一同使力,棺盖却只是一分一毫慢吞吞地挪动。
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心里急得火烧火燎,鼻中不断吸入雄黄,五脏六腑如受火烤,终于把持不住,右手继续推棺盖,左手则使劲儿拉动棺椁侧边一枚小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