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声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嘿嘿,可真有你的,这么个鱼篓似的破玩意儿连我都骗过去啦!”

殷月城恨裴松声重伤谢雯卿,抬起左手重重一拍桌案,怒道:“老不死的,你还有脸笑?笑什么笑?我问你,你说的话是放屁不是?”

裴松声花白的眉毛胡子往上一翘,瞪大眼睛喝道:“我裴松声何等样人物?怎会说话等同放屁?”

殷月城咬牙切齿地一笑,说道:“好哇,那你七天之前亲口说过的,只要我们打败了你,你就要做什么来着?”

裴松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当初我花了几十年把黑木树磨成四截儿,若是再狠一狠心,多花个几百年功夫把黑木树磨成齑粉,撒到空中随风扬了,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哪儿还会有今天这一出?

“我终究是心存侥幸,舍不得真正彻底毁了黑木神力。说什么大彻大悟,实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如今竟要把黑木神力奉送给这群小崽子,真是造化弄人。”

殷月城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啦?装乌龟吗?”

裴松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说话真惹人厌,我方才该赏你两个大耳刮子,把你这漂亮脸蛋打得烂了,你才知道爷爷的厉害。”

殷月城故意气他,说道:“想打我的人多着呢,轮得到你吗?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宁可死了也不让你碰我,若是风流俊俏的美男子,就是把我打得死去活来,我还喜欢得紧呢,哈哈”

赵仁景低声说道:“明王的脔宠好不要脸。”

赵轩临心道:“听太后说,仁华和殷月城结下私情,难道风流俊俏美男子说的是仁华么?但仁华那闷闷的性子……似乎不大像啊。”

慕流星自忖和这七字评语沾不上边,只怕殷月城说的是屋里躺着的谢雯卿,心里不快,伸手在殷月城肩膀上一推,说道:“师哥这张嘴真是的,能不能少说两句?”

殷月城嘻嘻一笑,得意非凡。

裴松声哼了一声,眼中精光缓缓扫过众人,傲然说道:“我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用你来敲钉转角。如今皇帝陛下和太子呵,我险些弄错了,你还不是太子呢。”

赵仁景脸色一黑,赵轩临说道:“老先生接着说罢,我和我儿怎么了?”

裴松声说道:“如今皇帝陛下和这位还不是太子的太子都被罗华人绑了,皇太后带着寿王躲去了行宫,其他王子公主也都随行,消息传出,大周朝廷一片大乱,京城已经戒严,满大街都是禁卫军,其他州县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你们个个都受了伤,干脆就在我这座庄园里慢慢休养,倒也是个清净安全的所在。我则快马加鞭赶去魄儿那里取回黑木三兵器,你们等我一个月,我必定带着东西回来。

“若是过了一个月,我还不回,那说明我已经死在魄儿手下了,可不能算我不守承诺。”说罢,嘿嘿一笑,脸上笑容却有些凄凉。

殷月城眉毛一竖,喝道:“你当初就宽限我们七天,现在却要我们容忍你一个月吗?我们怎么知道你真的取黑木三兵器去了,万一你拍拍屁股逃之夭夭,我们上哪儿去找你?”

裴松声说道:“臭小子,真是气煞我也,我怎么可能骗你们这些小辈?瞧好了!”哈的一声爆出大喊,全身上下的牛皮绳一起震断,就连关节处的银针都根根激射而出,尽数刺入桌椅厅柱!

众人大吃一惊,呛啷啷亮出各自兵刃,纷纷对准了裴松声。

裴松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抖了抖袖子,冷笑道:“可笑你们这点伎俩就想绑住我,真是忒小瞧了裴松声这三个字。我这时要取你们性命,那是砍瓜切菜、易如反掌,但我裴松声说一就是一,既然亲口应允你们,岂能不守约定?”

众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