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鄢雨空趁殷月城躲避水箭之时,手按竹萧,鼓足力气吹出一口真气,真气从竹萧中射出,化作一道无形剑气,殷月城不提防之间就中了招。

殷月城低头看去,肩头血流如注,勃然大怒,心想:“这两个月的大觉真是把我睡糊涂了,这厚颜无耻的败类比我厉害得多,我怎能和他近身缠斗?”当下转身就走,长剑挑起地下瓷片,接连不断甩向鄢雨空。

但他在芙蓉湖边初遇鄢雨空之时就用过这一招,鄢雨空早就看出他的打算,手腕翻转,竹萧舞成一团青影,碎瓷片便如撞上盾牌,立时弹到侧边,周围军士不得不得向后退让,免得瓷片飞射殃及无辜。

殷月城又怒又急,眼见鄢雨空如影随形、穷追不舍,只好奋力与他缠斗。

他两人动手说来虽长,其实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众人才一眨眼,殷鄢二人已经打作一团,再一眨眼,殷月城肩上就挂了彩,在厅中纵高蹿低到处躲闪。

百草老仙惊呼道:“小残废怎么和小美人打起来了?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么?”

皇太后则拍手赞道:“江南鄢家果然是我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鄢少爷加把劲儿,千万拿住了这小蛮子!”

谢雯卿大急,抢上前去,叫道:“鄢少爷,殷儿又不愿意留下来,你怎么也强迫他?你们商量好了要把他拖下水么?” 伸手要抓鄢雨空的轮椅,但还没抓到轮椅,眼前陡然闪过一道寒光。

回头一看,却是梁靖阳拔剑挡在他面前,朗声说道:“白狐君,尔等同为武林一脉,难道就你不懂得江湖上的规矩么?今日你二人若能胜得过这大厅上所有人,尽可以自由来去,谁人还敢阻拦?否则……哼哼,休怪本王得理不饶人。”

只听唰的一声,谢雯卿飒然抖开折扇,一双狐狸眼中精光流转,说道:“好,谢某这就请教王爷的高招!”

梁靖阳隐约看见扇面上绘有裸像,还未细瞧,忽然白光一闪,谢雯卿竟然凭空消失了,旋即背心感到一阵劲风吹来,身后数十名军士惊恐万状,齐声叫道:“休伤殿下!”

梁靖阳立即明白,白狐在这瞬息之间从背后攻来,在势来不及阻挡,只得一个“鹞子翻身”腾空飞起,稳稳落地,与谢雯卿登时拉开数丈距离。

哪知啪的一声,谢雯卿折扇合拢,身形一晃,居然立刻逼到梁靖阳面前,折扇当作点穴撅,急速点他胸口穴道。

梁靖阳右手横剑阻挡,左掌拍出击他肩头,可谢雯卿身形飘逸至极,左肩轻斜,随随便便躲了过去。

梁靖阳又挺剑直刺,这一剑鼓足真气,直震得剑身嗡嗡作响,哪知剑尖到处,谢雯卿却又消失不见了!

梁靖阳先是一呆,接着环顾四周,到处都找不到白狐的影子,谢雯卿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沉下脸色,心中怒不可遏,谢雯卿这白狐名号当真是名副其实,自己俨然变成了他玩弄于掌心的猎物!

众人见到这般出神入化的轻身功夫,都是又惊又佩。

百草老仙急得连连顿足,双手乱挥,拼命打着手势,叫道:“别打啦,别打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你们这样整天打打杀杀、互相残害,便是有一百个百草老仙都救不过来!”又想:“啊呦,一百个百草老仙岂不成了万草老仙?这名号似乎霸道得很了。”

梁靖阳深吸一口气,强自摄定心神,见殷月城和鄢雨空斗得正狠,正待提剑相助,才走出一步,忽然头顶一沉,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就地打滚躲了过去。

原来谢雯卿方才闪身躲上了屋檐,再神乎其技从天而降,折扇直刺梁靖阳的肩膀,要将他牢牢钉在地下。幸好梁靖阳躲得敏捷,没有中招,但折扇仍然碰到他的身子,只听嗤啦一声,他锦袍上半截袖子给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