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铃声响,笑闹才被渐渐扑灭。

乍停了三天课各科都没有布置具体作业,前排的学生翻出自己买的强化练习册做,后排的不是交头接耳就是偷看闲书。

春天只有尾巴被这座城市踩着了,原来的早晚会降温,最近渐渐开始的夏初热度让各班在晚自习时也开着窗,前后的杉木和绿化池围着教学楼,符旗在本子上慢慢写着数学式子,写错了拿橡皮涂掉,吹掉屑屑继续写,写错第三次的时候,他扔了自动铅笔。

果木花草味一缕一缕地跟着风,从窗外,从地下,往十七八岁里吹。

学生们从一楼一排一排坐到最顶楼,每层的白炽灯一列一列,所有都是有横有竖,规规矩矩。

符旗从一楼窗户往外看,看楼前花园里的小堆假山和人工池塘在半明半暗里的轮廓,窗外有查纪律的执勤老师和班干走过,他就低下头,等人走了,他再继续看,不过只是看也无助于他脑子里的无聊想法得到落实他有点莫名地想找人出气,为了他总是走神,为了他原本可以是教学楼装着的这些横竖上最规矩的一个人。

他想气冲冲地跑出去,去那堆假山上踢两脚,解一点气,踢一点碎石下来,一颗一颗地从一楼往顶楼扔,他不准它们掉下来,他要每一颗都正正砸中徐祁舟的头!

想到这里,仿佛那些听话的石子已经在手里攥着了,符旗得意地笑起来,拿起笔转了两下,可惜不熟练,卡在两根手指间,像坏了的指南针摇摇摆摆。之前写错了数学题被他一阵乱划,另起一行重新写,依旧是边写便开小差,学是学不了什么,但能靠开小差混一节自习总是万万岁。

一二节自习课下了之后都有别班女生跑来找虔园园交报名表,全是个子出挑,脸蛋优越的。在班级门外站着朝虔园园招手,聚来一群男生的视线。符旗也心不在焉地看,其中大部分他都眼熟,都是在徐祁舟周围经常出现,甚至有找他帮送过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