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森拎着大包小包,其中不乏池霖命令他去买的若干内裤,说什么跟他呆在一起内裤是消耗品,柏森从没这样为谁心甘情愿地跑腿,还要额外忍受女售货员的嬉笑,他这般“高贵冷艳”的乐队神秘成员,在家族亦是“唯我独尊”,被池霖戏弄成了红着脸的愣头青,完全地栽给他了。

再次踏进电梯,偶遇脸生的邻居,一个年轻女人,看见柏森格外激动,又羞于表现出来,绞尽脑汁地同他搭话,柏森连客套都不做,他就是这样的个性,不感兴趣的事物同桌子、椅子一样,不值得构建人际关系。

直到女人试探地问他:“买这么多吃的,是请朋友来了吗?”

柏森的眼珠突然瞪过来,女人感觉像被猛禽盯住了一样。

柏森语气强硬得可疑:“没有。谁也没有。”

此话一出,女人更不必再提他袋子里明显不适配他的生活用品,尴尬地缩在电梯一角,抵达楼层,柏森长腿步子迈得极大,一晃就没了影,女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电梯产生了幻觉。

柏森打开门就侧身进去,疾风骤雨地关上门扇,生怕放跑房间的原生空气似的,他直走到沙发前,看到池霖睡着的倦容才放下心,轻手轻脚放下手里的东西,低俯着摸了池霖的头发和面庞许久,浑身躁动,将池霖搂抱着坐进沙发,极尽可能地让池霖整个都趴在自己身上,胸腔里的空洞才好了点,但也治标不治本。

池霖睡着的表现比醒来时乖多了,绝不会说一句气得他想要爆炸的话,也不会一时冷一时热,柏森抱得爱不释手,在池霖身上摸来摸去,但没有情色的意思,其实他真的不屑和池霖做那档事,他们做得够多了,温存少得可怜。

“不喜欢我也好,难道连感动也没有么?我做得不够多,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啊?”

池霖听见悠扬的乐音,醒过来,原来柏森在抱着他弹吉他,因为姿势别扭,弹的是简单的旋律,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绚烂的江景投一点霓虹光进来,气氛显得神秘又情愫涌动。

池霖伸手去够食物,柏森也没有停下弹奏,他确实热爱音乐,一旦开了头便不肯中止。

池霖故意将奶茶吸得咕噜咕噜响,打搅柏森的情调,柏森像个得道高僧一样,不理会池霖这只作祟的妖精,音符徐徐地从优美的指间流淌出来,是段缠绵又忧郁的旋律。

池霖吸了一嘴的珍珠奶茶,又对准吸管咕噜咕噜咕噜,全部吐了回去,柏森终于没法保持缄默了,按住颤动发音的琴弦,无奈道:“你不喜欢喝,为什么使唤我去买?”

池霖摇晃着混搭着自己口水的奶茶,满脸蛮不讲理:“喝了会长胖,长胖你们就要甩了我,尝尝味道就好,为什么要喝进肚子里?”

柏森眉毛又皱出印子,什么叫“你们”?他肺都要鼓起来,池霖愿意被自己抱,和自己接吻,和自己做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独属于自己?

池霖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刺激柏森的话,或者压根就不在意,将面包塞进腮帮子,被柏森掐住下巴拧过来,还在咀嚼满嘴的碳水化合物。

柏森看他这模样,火气也发不出来,他拿起食物,池霖咽下一口,他就往他嘴里塞回一口,塞了几口池霖就摇着头不想吃了,柏森还是不依不饶,捏着水果的手指往池霖拼命躲开的嘴边追击:“吃,吃胖一点,吃成小胖子,别人都不要你,你只能来找我了,我会给你肚腩里面装一堆狼崽,让你变成大胖子。”

“不要!不要肚腩!我才不会变成胖子!”池霖在他怀里像岸上扭动的鱼,把吉他都踹掉了,柏森发现他是真的怕变胖,挂上生动鲜活的坏笑,玩弄得池霖汗都冒出来,眼角渗出泪花才收手,总算在这个耍得自己团团转的小滑头身上扳回一局。

柏森扔了逗池霖的食物,满手面包屑水果渍磨蹭池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