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土豆和临期面包,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来。
将钞票装回信封,梁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抬脚往外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臂。
林哥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大拇指在他手臂内侧用力刮了两下,暗示道:“小佐,刷盘子很辛苦吧?我一直很欣赏你,其实是不忍心看你这么受苦的……”
欣赏?欣赏什么?
刷盘子刷得好?刷得快?刷得干净?
还是――欣赏他这张脸?
因着这副长相,梁佐这几年吃过不少暗亏,看见他的神情,立刻明白了他在打什么恶心透顶的主意。
他重重甩开对方的咸猪手,眉眼彻底耷拉下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语气非常生硬:“一点都不辛苦。”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男人便朝着深绿色的地板吐了一口浓痰,骂道:“给脸不要脸!”
男人暗自盘算着,从明天开始,再给梁佐安排些别的脏活累活,必要逼得他低头不可。
所住的学生公寓距离饭馆大约有三公里,公交车已经停运,梁佐又舍不得打车,只能徒步走回去。
深夜,路边陈列着名贵珠宝与高定礼服的橱窗仍然亮着灯,温暖、漂亮、干净。
那本是他曾经唾手可得、甚至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东西,如今,却离他无比遥远。
梁佐不由驻足,隔着玻璃,望着一件裙摆很长的白色婚纱出神。
巡逻的警察立刻将他列为可疑人物,往他这边走来,梁佐垂下眼睛,匆匆离开。
他拿出手机,想想跨国长途电话昂贵的收费,还是咬着牙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男人的声音苍老又慈爱:“阿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曾经恨对方入骨,又暗地里渴望缺失的父爱与关心。
后来,他给梁有德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导致对方辛苦建立的基业一夜之间榱栋崩折,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负债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