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那个乏善可陈的小跟班这么快就成长为不容小觑的存在,继他之后,这两年渐渐成为白礼怀信重的左膀右臂,对白凝的心思又昭然若揭,不能不说是一个威胁。

昨天晚上,他陪岳父喝酒,江临也过来相陪,席间听见白礼怀说起白凝要来的消息,满脸的惊喜掩都掩不住,令他看了颇觉刺眼。

相乐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快步走来的江临,指指右前方不远处的房子,对白凝道:“爸爸的办公室就在那边,我先过去等你。”

这是留给她和江临单独叙旧的空间,又不许她耽搁太久的意思。

他如此大度,哪个情敌能及得上?

白凝笑着应了,送走一个,迎来另一个。

男人走到她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抬起右手,干脆利落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笔挺的制服割破空气,发出呼啸的裂风之声。

她看着眼前英俊劲朗的男人,像在欣赏一柄开过刃见过血的肃杀神兵,似水的眸光中颇有些欣慰与骄傲。

一路风刀霜剑,受过数次致命重伤,千钧一发的紧急事件更是处理过不知凡几,然而一切难以尽述的辛苦与疼痛,在看到她的这一眼,全部消弭于无形。

天光乍破,柳暗花明。

江临放下右手,因常年严格的训练而本能地站成标准军姿,嘴角却露出腼腆的笑容,轻声打招呼:“姐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凝仰着脸看他,因着艳丽的阳光微微眯了眼睛,“江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嗯。”因着她的关心,笑容越发灿烂,江临微弯了腰任由她打量,态度恭顺,“长高了五厘米,现在是一米八五。”

白凝点点头,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调来这里的?要参加今年的阅兵式么?”

这些年来,江临一直都没和她中断联系,去年年初,他在参与一次剿灭特大毒枭的特别任务中受了重伤,送到首都医院里休养了两个月,堪堪捡回一条命,并因此荣立特等功。

白礼怀在权势斗争中左支右绌,正缺得力的人手,又有惜才之心,便托关系将他安置进了空军大队,让他跟着那边的老部下磨练资历。

江临小心又贪恋地看着她一如往昔的娇颜,低声解释道:“对,我们大队有一个参加阅兵式的名额,我听说白首长负责彩排工作,想着说不定可以见到姐姐,就想方设法拿到了这个机会。”

面对白凝,他坦白得很。

不是为了军人的荣誉,不是为了组织的信任,不是为了任何高大上的理由,只是想见她。

在军队里,时间并不自由,他又担负白礼怀的厚望与期待,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休息过一天。

好在,兜兜转转,他和她在空间、地位等各种意义上的距离,终于越来越近。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以他觉得、勉强拿得出手的身份。

眼角余光看见相乐生在不远处的走廊底下对她招手,催促她快点过去,白凝中断了谈话,道:“你先训练,我去见我爸爸。”

江临并不纠缠,利落答应,又道:“姐姐,我大概六点钟结束,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白凝笑着点头。

江临想象中一对一的温馨交谈,在相乐生的干预之下,变成一场家宴。

白礼怀列居首席,女儿和女婿联袂坐于左侧,江临只好坐在他右边。

见江临还规规矩矩地穿着军装,就连领带都一丝不苟地打得整齐,白礼怀略有些诧异,和蔼问道:“小江,私底下吃顿便饭而已,怎么不换常服?”

要知道,今年的天气有些邪性,九月底依旧燥热难耐,一整天高负荷强度的训练下来,足以让人活生生脱掉一层皮。

江临谦逊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