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季同下意识回抱住她,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却有种好像本该如此的熟稔之感。
“你……”他好像在坐过山车,已经死寂的心被她这句话轻而易举地复活,重新跳跃起来。
“如果你愿意,在我回国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在一起。”相乐生的提醒正是她当前最大顾虑,她无法否认自己对游季同确实动了念头,但毕竟同处一个学术圈,若是以后撕破脸,对她有害无益。
所以,倒不是不能出手,只是相比起诱哄欺骗,开门见山的策略会更加稳妥一些。
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游季同非常吃力地理解了她的话。
短期情人,临时夫妻。
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他在感情经历上虽然是一张白纸,但毕竟从小便生活在美国,对于各种各样的性开放模式本应保持良好的接受度与理解度。
可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是司空见惯,套在他自己身上,却远远超出了大脑的负荷能力。
更何况,提出建议的还是在他眼里端庄内敛的她。
“那……你回国之后呢?”他问出一个颇为煞风景的问题。
但他不得不问。
“之后啊……”白凝依然保持着靠在他胸口的姿势,如同慵懒的猫在他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衣上蹭了蹭,神情依赖,说出的话却足够清醒,“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或者……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做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好像心脏被什么利器刺穿,坚硬的棱角还残忍地戳在血肉里,毫无章法地绞动拧转,疼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不能永远拥有,何必要多此一举,给予他短暂得几乎抓不住的快乐?
他想不通,他也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白凝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环在他腰间的手放下,冷静地答:“我只是提了这么一个建议,选择权在你。”
是啊。
她的一举一动,无可指摘。
她没有说好听话骗他,没有模棱两可地敷衍他、愚弄他,只是给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案而已。
他不同意,那么,就继续做朋友,等她回国,还是会渐行渐远。
他同意,也不过赚得几日快活,结果还是一样残酷。
两条路,都通往痛苦。
游季同深深吸气,到底放不下如影随形的骄傲,过了好半天,冷着表情拒绝白凝:“我不愿意。”
白凝没有失望,也没有难堪,倒退一步,从他怀中挣脱,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游教授,很晚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怀抱陡然变得空落落,她的称谓也悄然转变,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抉择,游季同却依然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难过。
他回到家里,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一向准时的生物钟突然失灵,迟迟无法入睡。
心口像被什么堵着,压抑得令他想要大喊,想要发泄,他拿起一个枕头紧压上自己胸膛,呼吸却依旧紊乱。
他又低下头,看自己一双手。
一个小时之前,这双手轻轻拢住白凝双肩,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一个异性如此之近,细想来,当时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身上是不是干净,事实上,抱在一起的那一秒,他的血液奔流狂涌,耳膜中甚至响起了兴奋的杂音。
她是他三十四年来,唯一喜欢过的人。
他想一直那么抱着她,想要她,想彻彻底底地拥有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一生一世。
可她注定不属于他。
有一瞬,胸臆中翻滚的纠结与痛苦令他生出后悔的念头。
如果从来没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