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不知足的动物,他一直沉迷于功名,利欲熏心,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从来没有从客观者的角度思索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直到失去了她,他才渐渐想明白很多事。

她的游离与叛逆,难道是一夜之间突然发生的吗?

这不可能。

任何匪夷所思的事实,背后都有着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潜在原因,复杂动机。

他对她的异常表现和低落情绪视而不见,对她和父母的不愉相处,也只是做了一个合格女婿所应该做的事,给予她的都是泛泛然浮在表面的关心,从来没和她就这些事推心置腹地谈过,尝试着拉她一把。

当然,彻彻底底的坦诚相对,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方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久违地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种过于充沛的令他十分陌生的思念席卷了他。

他无比强烈地意识到――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白凝怔怔的,面色苍白,嘴唇轻轻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她怕她一开口,就会丢脸地逸出哭腔。

她发觉,她好像也有病。

不然的话,为什么相乐生说出这么现实的话,说出只能给她一点点真心的话,她竟然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踏实,竟然无可救药地被他感动,甚至还有些想哭?

人的三观在成年之后便已基本定型,往后的岁月里,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也只能稍加修整,很难彻底改变内核。

白凝是多疑多虑、没有安全感、极端缺爱的女人,祁峰的直白热切触动不了她,梁佐的中二热血只会令她厌烦,就算景怀南短暂地温暖过她,她仍然十分清晰地知道,两个人并不合适。

可面前的相乐生,仿佛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不容她拒绝地强行破开了她苦心堆积起来的重重壁垒,第一次直抵她的灵魂,令她无力招架。

“我……”白凝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应该同意吗?

她和他,真的可以用他描述的那种方式相处吗?这真的不是另一个巨大的骗局吗?

“我知道,我这一点点的真心,填补不了你内心的空缺,所以我说过了,我允许你出去找别的男人,和他们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白凝,我家世代经商,从不做亏本买卖。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把你那一点点真心,也给我,只给我。”相乐生再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靠近前抵住她的额头。

“白凝,我在意你,我有点喜欢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全是假的,我相信你对我也是一样,这一点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知道我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我为了你愿意低头,愿意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你不能不识时务,还这么跟我硬杠。”他的声音转柔,热气扑在她脸上,“白凝,我绝对是你最合适的伴侣,我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咱们再试试,成不成?”

第二百三十九章The Secret

先利益诱惑,再捧出真心,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对于他和她这样寡情自私的人来说,也已经是最顶级的诚意和最光明磊落的态度了。

若说白凝没有动摇半分,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其实,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她似乎比之前还要迷茫与困惑。

最初的最初,第一次越界的时候,她以为尽情享薯条受推文站男人们的仰慕情欲,便能获得快乐。

可肉体之欢太过短暂,销魂蚀骨的几十分钟后,取而代之的往往是比之前更汹涌的空虚。

她追逐新猎物,攻心亦夺身,不断尝试新的游戏方式,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从中汲取巨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