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不解。
许衍之再看了她一道,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孟九轶明白他是要教她。
“...都行。”
他取过一只枫木磨砂杆,抹完粉后先让她试试。孟九轶依葫芦画瓢,弯腰贴近球台,袖子太长过于碍手,她又把衣袖上挽,手架摆好后试着滑了滑杆。
注意力都在别处她没有发现,冰丝料子柔软贴身,身体被球台支出玲珑的曲线,依稀可见肤白如瓷,腰细可握。
那么多道打量,哪怕不用转头都知道。
许衍之眼瞳微黯,突然觉得滞闷,他下意识觉得是领结束缚,但领结早已摘除。
他站去她身后,宽阔身形完全挡住她,手掌轻轻托住她的手掌。
那点灼烫的温度透过冰丝料子停留在肌肤上,孟九轶后颈都麻了。
耳侧传来他低低沉沉的嗓音。
“小手臂放松,肩膀不要那么拗着,然后将手掌放平。”
孟九轶的反射弧仿佛被剪了道口子,她能感觉到后背有身体贴近,宽厚高大,沉甸甸的压迫感袭来让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弯下。
其实除了指间碰触外,其余只是虚虚拢着,他很绅士给她留足了安全空间,但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嗅到股清晨雨后山林的气息,在第一缕阳光撒入后带着淡淡的温暖。
多年前曾遐想渴望的,多年后填满了她每一瞬鼻息。
像是被打翻了橘子汽水,气泡争先恐后自胸口涌上来,直到身后传来匀缓的轻笑。
孟九微微偏头,纳闷看去。
许衍之眼底仍带着丝笑,或许还有丝无奈。
“我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
说的是她僵硬到麻木的身体,越让她放松,越绷成拉丝的弦,许衍之都快怀疑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了。
“抱歉..”
孟九轶心里呜的一声,觉得自己找他帮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惯会伪装面不改色。
而那抹绯红沿着她脖颈蔓延上后颈,像是樱桃一夜成熟,如此清晰,哪怕懒散倚在二楼的人都能瞧见。
有烟灰在他指间簌簌掉落,这是第三根了,但谈屿臣没抽,只虚虚夹着。
楼上暗寐的蓝光将他轮廓勾勒成凌厉的立体,他眼皮滑落,如薄薄的利刃。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来不是害怕?
许衍之盯着她耳垂晶莹剔透的那抹红润,顿了两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九州虽然入夏,但俱乐部一直开着空调,但大概是常年未检修,在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过热了。
他敛了所有神色,目光冷静且克制地挪开,认真教她运球。
“像这样,面前是小力球,所以你击杆时可以回拉一颗球的距离,然后”
许衍之握着她的手一击杆,随着“咚”的一声,三号球进洞。
“进去了!”孟九轶眼睛微亮。
其他类型的球许衍之同样带她演示了一遍,然而曹瑞全程翘着个二郎腿,根本不带慌的。
就她这新手三脚猫功夫,他勾勾手指都能碾死她。
“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要我给你放放水吗?”
说放水就真的放,对弈的时候,孟九轶前几次勉强打个擦边,他也跟着学样,就想折辱她玩。
彼此的球数并没有拉开。
孟九轶根本不理他,还有最后两个球了,曹睿就支着个杆懒洋洋站边上,彼此交换位置时还故意肆意上下扫她。
最后一球再给她个下马威。
孟九轶毫不受他影响,弯下腰专注只盯着面前,在要击杆时她忍不住仰头看了许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