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岁早就将这些抛之脑后了。

她是孟九轶的榜样。

“你肯定可以的,我保证。”

“你呢,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耶。”孟九轶道,“要不然我也跟你去当医生吧,不过我这个成绩只能去三本院校学个牙医了。”

“不行,你得有自己的梦想。”

......

骑着自行车的两个少女欢声雀跃,从孟九轶身旁擦过,她脸上怔怔然,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她们,可所有幻影都化作了一缕烟雾。

画面跳转,四周是熊熊的火焰和浓烟,呛得人下一秒就要窒息。

章岁砸开了排风管道的风扇,将孟九轶拼命往上推。

孟九轶说什么都不同意,泪流满面,“岁岁你先,你先出去,求你!”

“不行!”

章岁第一次对她发脾气,“我是姐姐,你要听我的。”

她托举着孟九轶,让孟九轶踩在她肩膀上,脑袋上,手上,哪怕蹭到手掌的伤口也不曾停下。

孟九轶上去后就迫不及待伸手拉她,可入目满是火焰和浓烟,根本没有章岁的身影,浓烟不停往孟九轶鼻子里钻,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哭着喊。

“岁岁....岁岁!.....”

.......

孟九轶猛地从床上,哭声尖锐。

“岁岁!”

一只大手突然摁亮旁边的台灯,房内灯光骤亮,谈屿臣见她将脸埋在膝盖深处,一动不动。

“做噩梦了?”

他摸着她的脸,全是汗,孟九轶任由他擦,没有丝毫闪躲。

谈屿臣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抱在腿上。

“又梦到她了?”

孟九轶轻轻“嗯”了声,眼神有些避开他的。

谈屿臣并没有让她忘记释怀,下巴抵在她头顶,手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滑。

“告诉我,梦到她什么?”

“梦到她说想做一个医生,说要治好章妈的眼睛。”

孟九轶靠在他胸膛,眼神坠坠的,“梦到章妈在学校外面摆摊,听到有人远远在喊章岁的名字,她就迫不及待推着推车想走,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丢脸,可章岁拦住了干妈,帮干妈一起干活,还喊住班上的同学,问她们要不要吃她妈妈做的糯米团,味道很好的。”

一滴泪无声无息滑进谈屿臣的衣服里。

生命的个体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出身贫寒,却自强不息,有人权柄滔天,正翻手为云。

她最最要好的朋友,姐妹,亲人。

人命如草芥,或许十七岁鲜活生命的消失,在那个人跟前连眼都没眨过,他只会斥责他的棋子没有发挥作用,让孟九轶被警方保护,不能再随意动手。

孟九轶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他。

“我....我的手机呢?”

她居然把那个黑包忘拿了,还放在商务会馆衣柜最底层的柜子里。

要是被人看到结果不堪设想。

孟九轶翻被子下床,跟翻鸡窝一样到处找。

满脑子都是给许衍之打电话。

谈屿臣道:“昨天给你收拾的时候没看到,是不是丢外面了?待会我让人送个手机过来。”

她嗯嗯啊啊了几声,大半心思不在这,踩着拖鞋就要出门。

手臂突然被谈屿臣拉住。

“这副样子去哪?”

孟九轶毫不犹豫,“我去找许衍之有点事。”

“有什么事?”

谈屿臣拉着她没动,眼底也迅速降温,“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孟九轶脑子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