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谈屿臣帮忙找得很快,南北通透,阳光落满了木栅栏内的月季和野雏菊。

推着轮椅遛弯的工作经常落到谈屿臣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章妈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说话也淡淡的,还在他面前故意提起许衍之。

“之前那位比起你要礼貌很多。”

谈屿臣推着木质轮椅,语气低懒,“有些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干妈你认识就明白了。”

“你还爱说别人坏话,果然人品堪忧。”

谈屿臣头疼,“突然给我盖那么大顶帽子,我那么多好品质以后您慢慢就看见了。”

“比如呢?”

“比如洁身自好,满心满眼都是您干女儿。”

“...我只看出来你有点油嘴滑舌。”

斗嘴虽斗嘴,力气活全部是他干的。

四合院有台阶,还要背上床,包括傍晚守夜,这些都是他去做的。

这些有多熬人孟九轶当然知道。

他肯定还没有这样照顾过老太太,因为老太太还算身强力健康,可如今在章妈面前半句都没听他抱怨过。

过往的他在孟九轶眼前打碎,如今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他。

有家庭医生就住在院子的厢房,时时刻刻查看章妈的情况。

这段时间高弦月没有离开许宅,被许云乾保护得很好,孟九轶知道他在等她做出选择。

院子里的月季不用浇水都能疯长,孟九轶拿筛子和剪刀,将其中一些剪下来做干花。

许衍之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头发用筷子挽着,袖子卷起,站在木凳上剪花。

有枯零的花瓣落到她头发上,肩膀上。

花瓣是可以吃的,她轻轻含着嘴里轻抿,唇瓣的颜色比花还要鲜艳。

他满腔的无力在这一刻如同针扎气球般,慢慢漏气,剩下只有柔软。

四脚凳有些不稳,她正往旁边倒,凳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摁住。

孟九轶低眸看去,讶异道。

“许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

许衍之眼神很淡,扶她从凳子上下来。

“去医院才知道你早接老人出院了。”知道她在这有很多种渠道,他不说她也没问。

“剪这些花干嘛?”

“太花团锦簇,会显得过犹不及,你看里面很多都缺阳光蔫吧了。”

孟九轶眼睛弯弯的,“所以打算剪一些来做干花。”

冬天做干花要费劲很多,许衍之在她的指挥下将干燥剂铺平在盒底,将干花铺平在上面,又用干燥剂封底。

满满一盒过后,又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

哪怕手上全是粘胶,这个男人也不会显出丝毫狼狈。

孟九轶送了一盒干花给他。

许衍之侧头看过来。

“为什么给我?”

“投桃报李,毕竟你都送我那么大的花圃。”

孟九轶淡笑问,“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认识这么久好像都是你在请客。”

许衍之静静地看她片刻,漆黑瞳仁像是升起场大雾。

她看不懂,所以也不懂得他鼻息里轻微的颤意,他忍下所有,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却还是如同棋盘的傀儡,愿意陪着她去演这场戏。

他捡掉她额头上的花瓣,“明天有点事,不如周六?”

周六正好是跨年夜。

孟九轶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同意了。

没想到谈屿臣知道后反应很大,幽幽盯着她,如同猫盯着老鼠偷食那种窥探的眼神。

孟九轶莫名觉得心虚,“我只是请他吃个饭啊,顺便有点事想和他说。”

谈屿臣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