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晨看着孟九轶,“孟小姐我还正有个问题想问你,有点私密,冒犯请见谅。”

孟九轶淡笑,愿赌服输。

“没关系你问。”

“多年前你是不是就对师兄心有所属了?”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黑夜,不曾注意的人无知无觉,可却像是劈进了无意旁观之人的天灵盖,笑意随之收敛。

孟九轶知道他想起来了,握着杯子的手指无所适从的抚着杯壁。

杯子却被许衍之抽了出来,空出的变成了他的手掌,手指穿入她的掌心。

“这话怎么说起?”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是重逢再续前缘。

高景晨坦白道:“上次我不是说在哪见过孟小姐,师兄研究生回之华大学那年我来看过他,而他那次打球脚扭伤,宿舍楼倾盆大雨半个人也没有,结果我下楼却突然撞到个女鬼小姐姐。”

高景晨当时惊吓过后,还以为是艳遇来了,关键初春时间女孩淋得浑身湿透,偏偏脸蛋惊艳到过目难忘,在过往见过不少美女的他也屏住了呼吸。

“她估计是认识我的,当时拜托我将擦伤药交给师兄,说她室友的父母是很有名望的中医,最懂跌打损伤,这药效果很好。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她就跑了,后来在之华大学也没见过这么个人。结果上回和孟小姐重逢我感觉肯定是你对不对?”

这不算什么惊天绯闻悬念,但有人正在等着她的回答。

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孟九轶大大方方。

“那瓶药是我给你的。”

不起眼的自制药,随着回英国那天早被许衍之不知遗忘在哪,她果断的声音混着宴会上的音乐和谈笑声,噼里啪啦砸在他清晰上,振聋发聩告诉他

他不曾在意,无意舍弃的,是她的整个青春。

“如果高景晨没想起来,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许衍之双眸晦暗。

“就一瓶药而已。”

交易线有无数个拐角,这个东西不会改变他们的背道而驰。

“所以孟小姐这算是美梦成真,老高还做了好事。”

“不是什么美梦成真。”

许衍之笑了笑,“在此之前我已经认识她,并印象深刻。”

他在最大程度护住她的自尊。倏忽,一道目光落在孟九轶头顶。她抬起头,当着那么多人谈屿臣正毫不掩饰地看着她,一点不带遮掩。

他不爽了。

那种目光让她后背凉滋滋的,像是平静下面压着风雨。

可正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满桌的祝福里,只有一只不合群的易拉罐,在两个男人对视间被捏扁,哪怕笑声也掩不住那股冷沉。

谈屿臣揣着兜起身,对这里半点兴趣也没有,同时将拉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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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零九,宴会厅的灯光渐渐沉寂下来,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那扇厚重的软包门缓缓开启,新娘宋二小姐已经换上了主纱,重工艺的抹胸款,由十六位设计师共同赶工,面料厚重繁复且具有古典感,灯光如银霜洒在摇曳的裙摆上。

宋二否掉了婚礼上由父权到夫权的交接仪式,身后帮她牵引裙摆的是四个女孩,其中两个孟九轶不认识。

另外的便是谈霓,和高弦月。

她们国外因为大提琴相识,不算什么至交好友,更偏向于知音。

“这位高大小姐来头不小啊,居然被宋二请来做伴娘。”

“谁抬谁还不知道,高家或许名不见经传,但她的继父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隔着黯淡的人影憧憧和窃窃私语,孟九轶眼神冷淡地看着她,伴娘服宋二给高弦月挑的是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