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冲动来得不合时宜,想掀开被子一角看看她的脸,必定比曼陀罗开得还要娇艳。
但她两根指头抓着被角负隅顽抗,一句不要娇憨又中气十足,莫名让许衍之心里软得不可思议。
如今发生的种种几乎将他前二十多年建立的秩序完全击碎,告诉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理智回来,但渴望并没有,甚至流连忘返的通知他,只怕事情重演也只会演变得更为失态。
“想吃什么,我去买?”
她依然沉默。
他话里带着股笑意和威胁,“不说话你觉得这床被子还能保住多久?”
“不要!”
她紧紧攥着被子,妥协的轻声嘟囔。
“想喝粥,还有小笼包,糯米鸡...”
“还有呢?”
哪需要他亲自去买,一个电话便有人亲自送上来。
但许衍之知道她需要时间去缓冲,只怕再待在这她就要遁地了。
“没了...”
许衍之轻轻“嗯”了声,将她打点滴的右手放进被子里,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哪怕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在看她。
孟九轶莫名不安,“...你怎么还不走啊?”
许衍之摸着她的脑袋,“上回我问你想好用我的什么来交换,我如今已经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要?”
她的手很白,像是一截干净的玉,针刺在上面看起来格外碍眼。
许衍之还从未遇到过,安静待着就能让他的心脏涩得麻麻密密的人,她这种年纪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不知道会被家里人宠成什么样。
吻她是个意外,可男人已经迫不及待为这个意外找到真正的立场和落脚点。
孟九轶声音嗡嗡的,“我没什么想找许先生要的。”
她口是心非,又望而生畏。
卧室光线淡而柔和,衬得男人的轮廓和双眼都如此隐晦不明。
他微低下头,声音低却足够让她听得到。
“有勾引我的本事,却没胆量找我要什么?”
他猜到了,那些旖旎的风景是她故意而为。
许衍之说完就真的走了,身后似乎静止了三秒,瞬间传来扭曲阴暗地爬床的声音。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等门轻轻地关上,孟九轶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蛋仍然烧地红扑扑的,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了。
卧室温度比刚才高了不少房间里多了台取暖器,热风吹拂过脸蛋像柔和的沙一样。
是他刚才叫人送上来的。
孟九轶愣了愣,低垂下脸,愧疚和自厌像是阴暗爬行的蜘蛛,瞬间在她的心房织出厚厚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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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流G700落地九州国际机场时,有专门的停机坪和接送车辆。
知道这架飞机坐的是谁,除开司机还有机场接待人员,严阵以待站在舷梯旁。
谈屿臣下来时两手空空,机上自有其他人收拾行李。
下午正盛的日光勾勒着他的廓深浓影,他坐进车里,交叠着腿,拨了个电话出来,那头依然没人接。
他轻啧了声。
长本事了啊。
江周坐进驾驶位,问他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这次中东的行程原本是两周,集团的石油和基建大半都在那,满满当当的行程硬是被谈屿臣足足压缩到了十天,连一向习惯强度的江周都开始眼皮打架。
谈屿臣闭眼假寐,说了个地方。
江周没听清。
“三少爷,请问是闽还是岭?”
岭南路他真有套别墅,而另外一处嘛,是孟小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