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回马枪,脸上哪还见刚才的半丝无措慌乱,无辜得像是支坦荡迎风绽放的白梅。

谈屿臣微眯眼看她,锐利不减分毫,但这次却松开了她的手。

知道她还在垂死挣扎,把经理叫了进来。

经理也是个顶级人精,立马说后厨和当晚安排轮休的女服务生的确没有算进来,于是电话拨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拿着所有内部员工的档案,交给孟九轶挨个翻找。

这次平板里面录入的,才是客服部真正所有的女员工。

孟九轶翻找了片刻,抬眸讶异看他。

“看来漏掉的还真真不少·,这江周怎么回事?”

几缕烟雾在房间里升起,谈屿臣意味不明笑了声,夹着烟的手抬了抬,让她继续。

她低垂着眼找得很认真,时而手指拉大观察面部细节,未曾注意到男人正透过烟雾看她,一双眼也蒙着淡淡的雾气,晦暗幽深。

会逃跑挖坑的小羊丝毫不能打消猎人的野心,反而升起难以抑制的冲动,像是辣油溅入火堆里,熊熊燃烧得更加热烈。

她愿意玩谈屿臣当然舍命陪君子。

翻找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后,孟九轶转过平板给他看。

“是她。”

平板上是张小巧白皙,但泯然众人的脸。

谈屿臣咬着烟似笑非笑,“确定了?”

孟九轶点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下,“如果又出岔子,阿九这次还有什么说辞?”

“我撞见的人还有假,表哥难道是不打算支付我工资了?”

她超擅长倒打一耙,谈屿臣慢悠悠地点了下头。

知道不人头落地,她就会永远死鸭子嘴硬,他让经理去把人立刻叫来。

不过五分钟就有了结果。

“这位服务生叫郑亚,26岁,是我们因为这次宴会人手不够向东盟国际服务公司借调的人,刚才致电过去得知对方已经离职了,且目前似乎正在东南亚散心。”

“国内的号码久呼不应,暂时还没有办法联系到本人。”

孟九轶眼睫不紧不慢地煽动了两下,看向对面的男人。

对上她的视线,谈屿臣唇角轻微牵动,露出个不明不白的笑。

“合着在这等我?”

“什么?”她眼神无辜。

先陪他演一出瓮中捉鳖,以为要羊入虎口再反将他一军。

谈屿臣道:“某人不会以为跑到东南亚就安全了吧,哪怕躲去荒野,我也不介意把山炸平了翻过来,看看是她的嘴是不是也像阿九这么硬。”

他语气慢条斯理的,却像是字字用力敲击在她的心上。

孟九轶笑容依旧,“表哥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早和她串通好了?”

谈屿臣笑了声,这次没有和她斗嘴上功夫,而是叫来江周。

“找她回国是一回事,同时翻找她身边所有人,父母弟兄朋友同事,既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应该没人察觉异常才对。”

男人话是对着别人说的,幽暗的眼瞳却直勾勾盯着孟九轶,直盯她眼睫煽动,忍不住地挪开眼。

“另外,问问她用的是哪款洗发水。”

*

下船时已经快十一点,本以为事情办完,就可以回市区了。

然而并不是坐车离开码头,沿着坡道往上走了段孟九轶才察觉到古怪。

“这好像不是坐车回九州的路?”

男人扭头看她,海风吹乱他的碎发。

“用完你就走,阿九把我当什么人了?”

孟九轶:“......”你以前不就这样?

她并不知道要去哪,直到看见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