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失笑,周到介绍,“这是岑东急于脱手的庄园,而我刚好当了那个冤大头。”

为了让两匹马儿自由奔跑,他的确耗资三亿心甘情愿当了大怨种。

进了餐厅,山间风大,许衍之又让人替她拿条披肩。

考虑到她的口味,今晚多以亚洲菜系为主,红酒已经醒了多时,侍者缓缓倾倒入孟九轶眼前的杯中。

对面高耸入云的原色木架上全是斜放着的红酒,而这也不过是男人酒窖里的一隅,只做观赏使用。孟九轶听谈霓说过他是资深的红酒收藏者,如今见到不免有些震惊。

“许先生为什么会喜欢红酒?”

许衍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身边朋友有的是钱多无处花的,追求毫无瑕疵的鳄鱼皮皮,百年名画随意摆放糟蹋。

而他收藏酒这个爱好算不上烧钱,也没有人问过他。

“不是什么高雅的理由,只是想在干涩的单宁里,沉下心来去品尝甜的滋味。”

“这对我来说已经很高雅了。”

孟九轶眼神憧憬,“能从苦涩里感受甜头,你的人生一定很能自给自足。”

不是没有人用更多的词语夸赞过他,但此刻许衍之心里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柔软。

她注意力在玻璃房子,在对面的男人,独独不在面前这瓶红酒上。

自然不知道这是许衍之最钟爱的一瓶。

和她母亲出生那年同一年份,平时替他打理酒窖的师傅还以为这瓶将永远封存。

待会要开车,许衍之因此只是浅呡了下。

孟九轶品不来红酒,但装模作样晃杯还是会的,仰头喝了口。

顿时一股苦涩直冲天灵盖。

“怎么样?”他问。

她如同吞药一样咽了下去,道。

“好喝。”

许衍之没忍住轻笑了声。

“孟小姐,你的表情可不是那么说的。”

孟九轶有些囧。

“不喜欢红酒?”

她尴尬点了点头,不喜欢一切苦的东西。

之前在谈屿臣那里也没少放红酒咖啡和茶,一来二去估计男人发现她山猪吃不了细糠,索性饮料招待了。

许衍之招来侍者,不知道说了什么。

有人上前拿着两罐可乐放在餐桌上这种东西本不属于这里,只是主厨手里做菜的佐料,如今仓促上桌。

和这里格格不入。

孟九轶心里像下了场毛毛细雨,酸酸的,苦涩的。

还好他当年拒绝得明明白白,她不合时宜的想。

他喜欢弗雷格和亚里士多德,喜欢自然和一切高雅的东西,喜欢在浮躁喧哗里与宁静为伍放空自己。

在他如同荷尔蒙的酒越酿越悠久时,孟九轶却和垃圾为伍,幼时爱看童话爱情做梦,后来发现是大骗局后疯狂沉迷杀夫案,所有时间都在不务正业的搞钱路上。

这样内里中空的她若是被他翻阅,只怕立马就会发现是本蛀虫的书。

还好....

她轻声道:“抱歉,让许先生看了笑话。”

许衍之声里有些无奈,“孟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了,不理世事只等着人伺候的大少爷,还是一板一眼的老学究?”

当成高山雪,水中月。

孟九轶在心里默念。

男人食指勾上卡扣,轻轻往上一拉气泡顿时涌了上来,很平常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非常漂亮。

“当年那个小尾巴跟了我那么久,难道不知道跑完步,我会去学校便利店买罐饮料?”

他陷入过往的回忆里,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长桌对视,孟九轶呼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