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的笑已经变得很僵硬了,“我这人看景色就是囫囵吞枣,东一锤西一棒,早习惯了。”
谈屿臣道:“是么,来回跑一趟累着了吧,给你准备了点喝的。”
男人打个响指,就有佣人端来两杯喝的,轻轻放在吧台上。
一杯水,一杯威士忌。
和游轮那晚的酒杯一模一样。
孟九轶瞳孔睁大,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谈屿臣掀眸看她,慵懒漂亮的眼睛里是触手生寒的凉意。
“选一杯。”
孟九轶避开和他对视,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酒和水二选一,能不能选中那被下药的,就看她运气。
“我...还不怎么口渴。”
他拿过鸡尾酒呡了口。
“既然你不喝,那就只有让孟家的人来替你,再不济就把你英国的弟弟叫回来。”
孟九轶闭上了眼。
被他漫不经心的话卡着脖子,无法呼吸。
孟家人来了,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孟父为求自保只怕第一个将她大义灭亲,以消他的怒火。
她抬眸看他,含着垂死挣扎的希冀,“我选了,就能前尘往事一笔抵消吗?”
两人的目光在灯光缭绕里撞到一起,他眼神似讽似嘲,并未表态。
孟九轶没有别的选择,缓缓上前。
深蓝色的光波在水里泛起纹路,而另外一杯金澄澄的,像是未曾炼制的黄金。
难怪在酒吧里,酒水是解愁良药,这么漂亮的颜色谁不喜欢呢?
可惜面前的两杯,于她而言都是穿肠烂肚的毒药。
孟九轶根本不知道选哪杯,硬着头皮拿了杯水,可杯口触到唇边,怎么都喝不下去。
手也跟着在发颤。
谈屿臣似笑非笑看她,“表现得这么视死如归做什么?不管你挑没挑中,我都会好好替你善后,不会像你一样撂下不管的。”
“咚”了一下,石头沉入海底,带着被捆绑住手脚的她,瞬间淹没鼻息。
一阵窒息掐住孟九轶的喉咙。
她不想喝。
不想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不想失去理智敞开衣襟匍匐在他脚下,向他求欢,不想再回到那天勾引他,却被他反羞辱的时候。
这种药有多可怕,那晚她见识过的。
他将她从沙发带到床上,再抵着墙,她的腰都像是要被掐断了。浪涛拍岸,总有结束的时候,可他乐此不疲,亢奋如斯,像是打算永远做下去。
若不是那个灯炳,孟九轶只怕会被他弄死。
她给他的是二择一的选择题。
可他呢,有没有可能是必选项?
两杯里都有。
孟九轶已经不相信他了。
有晶莹沿着孟九轶的眼角滑落,轻轻滴入杯中的水里,她仰头将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上。
“我已经喝了,接下来是什么,砍手砍头吗?”
她不虚与委蛇了,也不想冒着刀要落不落的风险再去讨好他。
一双眼睛不惧地回视着他。
虽然骄傲硬气,但两条清晰的泪痕明明灭灭浮在她脸颊,下嘴唇也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谈屿臣莫测难辨的目光在她脸上迂回,扯了下唇。
“我这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就引颈自戮了?”
孟九轶道:“有区别吗?早和晚的问题而已。”
她不否认不辩解,倒是将罪行承认得一干二净。
他的手在桌子上闲敲了下,“什么时候和她做的交易?”
孟九轶声音艰涩,“就..上回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