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场,脸上干干的,连着人也容易困,孟九轶摘下身上的西服给他,说话还带着丝鼻音。

“别送了许先生,就到这吧。”

她又回到了许先生。

许衍之心里仿佛一空。

人没有走成,被他抓着手腕带了回来,许衍之别开她耳边的碎发,低头看着她。

“今天我在离开酒店的时候去了趟拍卖会场,找主办方要了个东西。”

他打开手里的黑色丝绒锦盒,是孟九轶打算捐赠的卡地亚手表。

只是价值太过普通了,无人问津。

孟九轶愣愣地看着他。

“你干嘛拿”

“和你交换。”

许衍之从西服里拿出一个绿色天鹅绒质地的盒子,那是孟九轶刚才陪他去挑选的。

道完歉赔完罪,他不放她走。

劳斯莱斯开往九州最繁荣的奢侈品大街,他说朋友的女儿要过生日了,拜托她挑选一件礼物。

里面所有的店员只服务他一个,恨不得在贵宾室摆上上千朵玫瑰。

近八千万的手表,他挑走时眼睛也不眨。

“我今晚唐突失言,惹你生气,这块表无关其他,只是赔罪。”

许衍之拆开蝴蝶结,将表戴在她手腕上。孟九轶惊到,手往后一缩。

“我不要”

他握住牢牢不放,“你的那块手表我并没有竞拍,算私自占有,总得用什么交换是不是?”

孟九轶不接受他这套说辞,“那你可以把钱折现给我。”

许衍之嘴角勾起丝无奈,是该说她脑子一如既往的清醒?

“连个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强硬地替她戴上,玫瑰色的表带圈着她的手腕,简洁优雅。

“我误会你了是不是,等你哪天愿意把事情原委告诉我,我随时听着。”

**

当库里南从千里江山高尔夫球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夕阳如同熟透的橘子晕染着天际。

谈屿臣是送完他准老丈人才上的车。

车窗降下,他正闭眼假寐,手腕松垂搭在车沿上,夹着的烟被吹成风的形状,手指偶尔一掸烟火星明明灭灭。

江周在驾驶位上开着车。

“三少爷,这位沈先生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两家刚确认联姻,沈父便三天两头拉谈屿臣去应酬,明面上冠冕堂皇,说是早晚得将城贤报业交到他手上。

实际上是想借谈家的势力拉拢关系,野心很明显不止九州。

谈屿臣掸了掸烟,漫不经心道:“胃口大点不好?杀猪之前不都得先养肥。”

倒映在车内后视镜那双眼,在这一刻懒懒掀开。

江周对视半刻就立即挪开,后背已经发凉了。

这像极了谈屿臣的风格,谁要是敢算计他,他必定千百倍奉还。

难怪这段时间谈屿臣一直在对这位老丈人,不遗余力的倾尽资源,沈父还以为拿捏住他的命脉,以后唯沈家马首是瞻呢。

“还有件事。”

江周道,“谈跃因为车祸进了医院,差人来把逍遥谷给砸了,说是您的人把他弄骨折的,还扬言要弄死对方。”

逍遥谷是谈屿臣盘过来随便玩玩的酒吧,去的次数一年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倒是其他人闻着风声,知道这是谈家三少开的酒吧,都快把那当成名利场了。

寥寥烟雾里,男人一双眼晦暗幽深,声音有些懒。

“我的人?”

“似乎和孟小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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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屿臣打电话来的时候,孟九轶正对着那块百达翡丽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