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婆,是屿臣错了。”
他妥协得如此快,沈家本以为会拿醉酒当借口,沈父沈母就是在等着他的妥协。
“这件事情虽然不能全怪屿臣,但小媛自小是我们捧在手掌心里的,之前去国外连交朋友我们都得一一过问,她这么些年自尊自爱,一颗心全在屿臣身上。”
“她外公在外待客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气出病来,刚才要不是消息封锁得快,只怕现在整个游轮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沈媛埋头只哭。
沈母也红了眼眶,“这孩子最是死心眼,之前让她放弃屿臣尝试去接触其他的人,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劝得狠了就绝食,老太太我沈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个人姻缘我从来不强求,但今天这事你总得给她心疼心疼她吧。”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沈媛身上那些痕迹做不了假。
房间里的痕迹做不了假。
他们就是在逼谈家给个说法。
谈屿臣未置一词,眼皮滑落如同冰冷的利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太太深深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知道自家孙子不可能喜欢沈媛,所以一直咬死没应这门婚事。
可现在....
谈屿臣起身,将责任揽了过来。
“沈叔,沈阿姨,这事是我做的不好。”
他折颈下去,擦了擦沈媛脸上的泪,男人手指触碰的那瞬,她往后缩了缩。
可他依然在帮她抹,幽深的眼底如同旋涡一般,压着几许缱绻深情,勾了勾唇。
“别哭了,再哭我会心疼的。”
沈媛呆呆地望着他,浑然已经忘了不久前男人要掐死她。
他的神色和动作都如此温柔,叫人相信必定早已钟情于她,沈媛心脏扑通扑通,脸顿时红了。
可若是她理智细看,保持警惕,或许就能发现
笑意从不曾及他眼底,里面是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说。
“下个月挑个好日子,我们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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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倒霉了。
港口通往市区的泊油路,越往前走灯光越暗,空寂的长路只有孟九轶一个人,手机灯光照不亮前行的路,倒是可以清晰照亮她眼里的湿润。
游轮如今于她是洪水猛兽,想到只要谈屿臣在,多一分钟她也待不去,哪怕冒着五六个小时走回市区的痛苦和漫长,她也义无反顾下船。
可每走一步浑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般,每一下都能清晰回想起刚才谈屿臣对她做了什么,那种只能被迫接受的感觉愈发让她难堪,此刻前路漆黑茫茫,更像是对她无情的嘲笑。
孟九轶自问不是把这种事情看得很重的人,大不了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可为了做这个局,她几乎是伤敌两百自损一千,腿心传来的酸痛,也成了她辛苦大半个月筹谋的讽刺。
真的太倒霉了。
如果平常遭遇这种事,她哪怕同归于尽,也必定想尽办法将对方挫骨扬灰,可如今是自食其果,再多恨也必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找谈屿臣要说法嘛?只怕结果是他将她挫骨扬灰吧。
愤懑之下,一行清泪从孟九轶眼里夺眶而出。
她擦掉泪,用这种痛告诉自己,已经不止三次栽在谈屿臣手上了。
身后有轿车路过,孟九轶背过身,赶忙借帽子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然而并未如期望的,车子快速地从她身边溜过,而是停在她身侧。
孟九轶心中一紧,跟螃蟹似的往旁边杵两步,车子居然也跟着动了动。
她根本不敢确认是谁,赶忙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