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但又很难下决心的样子,再度叹了口气。
随后摇摇头,说:“都这么多年了,以后能帮的就帮一把吧,那孩子也是可怜。
你说的那孩子应该是叫荣子博,他家原来是咱们整个公社的大户人家,我当初也是他们家的丫鬟。
原本家大业大,谁成想,能弄着现在这样。
那孩子也是可怜。他和咱家三小子一样大,当初他娘生了他没多久就没了。他还吃过我的奶呢。
他爹参军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叔说是出国留学了,也一去就没了音讯。他爷奶在他六岁的时候,实在没熬住,一起吃药走了。
他爷奶临走前,专门找过我。当时你爹去炼钢了,我自己带着四个孩子,还要干地里的活计,真是没注意到他俩找我是为了交代遗言。”
管彤说:“他和小弟一样大,我咋对他们家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严母说:“你有记忆的时候,他们家已经败落了,就是落了个地主的成分,可真是啥都没有了。再后来他们家出事儿的时候,正好……”
严母没有说下去,但管彤明白了。荣子博爷奶去世的时候,应该和管彤原身父母弟弟出事时间差不多,原身应该顾不上其他事情,所以她才会没有记忆。
管彤问:“娘,他爷奶和你说啥了?是托孤吗?我咋没见他来过咱家呢?”
严母还是叹了口气才说话。她说:“具体的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只要荣子博饿不死,就不让我管他,平时也别亲近他。
我不明白为啥,就问他们。他们说,有人不相信他们家没东西了,一直盯着他们,他们怕牵连我,害了我。
我说我不怕。他们说,以后可能会有大乱子,希望我和你爹能在那个时候保他一命。要是我们平时就亲近,到时候可能就不方便出来说话了。
他们走之前,再三叮嘱我。只要他饿不死就别管他,能让他活着就行。还说他脖子上的钥匙一定戴好,有了它才能回家。
你爹也说,只有平时没交集,关键时刻说话才会让人觉得公正。要是平时关系就好,再加上他的成分,真有什么麻烦了,我们确实不好说什么。
一开始,我和你爹的日子也紧巴,只要隔三差五能见到他,我们也没特别去看过他。
这几年咱家日子好过了,我和你爹也悄悄去看过他,放过粮食,也放过钱。缺水的时候,也从咱家水缸里给他送过水。
那孩子也是个要强的,知道自己成分不好,不受人待见,啥事儿都自己做。也很少在生产队里和人说话。
前几天,我还和你爹说呢。都这么多年了,应该没啥事儿了吧。你爹说再看看,今年要是没事儿,就先给他修修屋子,他那屋顶子都漏了。”
管彤听明白了,这是荣爷爷荣奶奶的用心良苦呀。他们活着,一旦有什么乱子,他们家一定逃不掉。但只有一个没人管的小孩子,说不定能安稳的活下来呢。
担心孩子年龄小,怕养不活自己,才托付给了严母。
严母也是怕出事才不让子女管他,但她自己却没有置身事外。这才是她认识的严母嘛。
可是她该怎么提醒严母他们,荣爷爷荣奶奶预计的大乱子,还有好几年才到呢。现在放松有点早了。
也不知道后面的那几年荣子博要怎么过,会不会有狂热分子揪出他来呢。他可不光是成分问题,还有海外关系呀。
严父只是个会计,可能老支书会睁一眼闭一眼的放过去,但刘永安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吗?
看来又要找机会用管彤父母的身份提醒一下了,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到时候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一时间婆媳俩都沉默不语。这是严父带着严秀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