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

义父这友人他认识,若无这突发情况,赵广睿大约会直接追上去的,只是眼下却不能,他放下昏睡过去的韩盈袖,便立即飞鸽传书,先将这灭门惨案调查清楚。

他固然不爱朝事政务,但这天下是他们赵家的,皇位上坐着一母同胞的兄长,既然遇上了,当然得操心一番。

赵广睿底下有暗卫人手,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追赶着不爱人跟的主子,但有需要时,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结果便出来了。

韩盈袖的父亲是个县令,治下有个小铜矿,他刚调任过来不久,便发现猫腻。知府杨忠义伙同底下一串人,剥削旷工,欺上瞒下,每年吞下很多银钱,旷工累死致残者无数,不过俱都掩下来了。

他是个正直之人,嫉恶如仇,先佯装贪婪一起分赃,掌握证据后,辗转往上一递,杨知府一干人落网,旷工得以安抚,并重见天日。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只可惜这杨义忠是有依仗的人,事情过了风头,后面损失了大财路的人不甘心,买了杀手,装扮成“江洋大盗”,等韩县令升迁后,等在其举家赴任的路上,欲灭其满门。

此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况且这事于整个王朝虽不算大,但这幕后指使者,却影影倬倬指向京城某世家,赵广睿思索一番,便提笔写信,传书京城,让皇兄处理去了。

韩盈袖正高烧卧榻,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人替她报仇雪恨了,数个月后,等事情解决后,赵广睿才告诉了她。

韩盈袖遭逢大变,这数个月里一直断续生病,八岁大的小女孩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对救命恩人极为依赖,除了病卧,基本都要待在他身边。

她是忠良之后,又孤苦伶仃,赵广睿对其颇为怜惜,韩盈袖很乖巧懂事,也不打搅到他,他就由得她了。

这般半年过去,赵广睿打算离开青城山,在此之前,他为韩盈袖安排了个好人家,她过去后,便能正常生活,长大成人。

他缓声说出安排后,韩盈袖眼泪哗哗,只抿着小嘴,紧紧拽着他的衣摆,死活不愿。

赵广睿拧眉,“你不愿?你到他家后,便能正常生活,日后也有人为你操持亲事。”他又温声安抚,“你不必不安,这人家是我特地看好的,是厚道人家,没有女儿,会待你很好的。”

好说歹说,韩盈袖就是不肯,问急了,就说一句,她要留在青城山。

赵广睿无法,只得随她去了,日后若到了年纪,也不是不能安排。

既然这样,赵广睿便将韩盈袖留在青城山,这地儿有童子,义父司先生还会常回来,她能生活得很好。

毕竟,他不能一直留在此地。

赵广睿特地挑了晚上,等韩盈袖睡了以后,他再离开。

他本来以为,这善心之举,也算告一段路了,最多以后等小女孩长大,再关照一下即可。

谁料他错了。

赵广睿足尖轻点,刚纵身几个起落,便发现了不对,他回头一看,韩盈袖跌跌撞撞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