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一方大军,本是京营军士,突然间被人换了身份,他们开头难免不适应,加上敌军本是昨日同袍,交战双方下手时十分微妙,因此这战况胶着不起来。

胡振山抓紧机会,且战且退,成功将兵马撤了回来,按着规划好的路线离开。

越王大怒,急命大军追赶,纠缠了十几里路后,胡振山还是顺利脱身了。

双方损伤并不严重。

胡振山一边使人到西山报信,命人把情况说得严重些,他“迫不得已”,带着“剩余”军士,投奔秦王去了。

自此,秦王越王便呈现双方对垒之势。

*

顾云锦沉睡中,觉得有人坐在床沿,静静看着自己。

她很累,月份大了,颠簸了半天,精神高度紧张时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放松下来后,疲惫便涌上心头。

环境陌生,顾云锦没有让儿子分开寝室,而是让小胖子留在她身边,母子二人沾枕即睡,一直到中午,仍未清醒。

朦朦胧胧间,她察觉有人坐在床沿,专注看着自己,她先一惊,又一喜,忙睁开眼眸,果然是赵文煊。

男人神情有些奇怪,似凝重,又带些刻骨痛苦,还夹杂着欣慰痛快。

不过,这一切一切,都在她睁眼的瞬间,转化为关切疼惜。

“殿下,这是怎么了?”顾云锦见他一身戎装,偏又颇为普通,仿似是军中寻常武官装束,她见过秦军军装,并非这个模样的。

不同寻常的打扮,再加上方才一闪而逝的神情,她有些悬心。

“无事,你莫要多思多想。”赵文煊忙安抚她,“方才我出去一趟了,刚回来,还未换衣。”

赵文煊直接站起,在她榻前换衣,他早挥退了屋中伺候下仆,如今也没唤人进来,亲自动手,洗了手脸,再换回日常装束。

顾云锦躺在榻上看着他,她月份大了,没人帮忙的话,一个人很难起床。

“你都两天没睡了,若是有些空隙,你要抓紧歇歇。”

他年轻,精力充沛,两天两夜没歇,依然神采奕奕,不见半分疲惫之态,但适当休息也是很必须的。

顾云锦心疼自家男人,不过她不知道外面情况,只稍稍劝了几句。

赵文煊上前搀扶她坐起,笑道:“我今晚回来,与你跟钰儿一起歇。”

二人转头,去看床榻里侧的钰哥儿,小胖子手脚摊开成个大字,正呼呼大睡。

“这小子,”顾云锦嗔道:“不许他睡了,再多睡今晚又该折腾了。”

“嗯,现在也中午,他该起来用膳了。”

赵文煊扬声唤人,金桔碧桃等人鱼贯而入,熟练搀扶顾云锦,伺候她梳洗更衣。

赵文煊俯身,一把抱起儿子,抛了抛,“钰儿,该起来了。”

小胖子揉揉眼睛睁开,懵懂半秒,发现父王正抱着他玩抛高高的游戏,立即咯咯笑了起来,“父王,再来!再来!”

顾云锦微笑看着父子二人。

“不许再玩耍,要用膳了。”

“不嘛,娘,……”

一室欢声笑语,驱赶了赵文煊方才回忆起的阴霾,他微笑,拍了拍儿子的肥屁屁,“好了,听你娘的,先用膳。”

小胖子噘嘴,“那好嘛。”

一家人用罢午膳,赵文煊继续出外书房,与麾下将领谋士议事。

他没打算拖多久,这场战役需速战速决,以免殃及京郊百姓,让整个京畿之地人心惶惶。

期间,不断有探马回报越王一方消息,赵文煊斟酌一番,最后决定,今日修整半日,明天清晨,大军便出发,一举歼灭越王。

接下来,便是大战前的商讨,这场战役并不复杂,到了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