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程茗也说过。
赫惟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突然就想起从前。
从前纪柏煊晚归的时候她总是心不能完全平静,时不时看一眼闹钟上的时间,楼下一有动静她就会竖起耳朵听,要是看到纪柏煊是今天这副德行,她就会板着张脸不说话。
纪柏煊当然知道她生气,捏捏她的脸,也只会说一句对不起。
从前赫惟觉得他能说对不起,起码是有觉悟的,而她生气也不过是心疼他,总舍不得真的发他脾气。
现在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害人就行。
纪柏煊伸手要捏她的脸,赫惟偏过脸去,,他扑了个空,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赫惟累了,她不想哄小孩儿一样哄一个醉鬼,她睡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起床了。
“我是不是醉了?”纪柏煊突然自说自话。
赫惟点头,没接话。
“你再问我一次。”纪柏煊晃了晃赫惟的胳膊,眼神突然变成祈求。
“问…什么?”赫惟一头雾水。
“我的眼镜没了,你摘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与此同时,红了鼻尖。
纪柏煊喝酒不上脸,喝的越多脸越白,这会儿灯光打在他侧脸上,像午夜幽灵。
赫惟莫名其妙,“谁摘你眼镜儿了,我看都没看到。”
纪柏煊握住她的手举起,“就在你手里,在你手里!”
“惟惟,你再问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在她掌心轻轻一吻。
赫惟一下子弹开,“问什么啊,纪柏煊你抽风啦?”
而他就这样在她面前流下两行眼泪。
下一秒,他的手忽然伸出,强势不容抗拒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向身后的门板。
再望向她时,他眼里的红色已经燃起熊熊火焰。
赫惟还来不及反应,纪柏煊的脸已经逼近,她几乎是颤抖着被他握住的后颈,紧接着,他的吻压上来,急促且毫无章法。
赫惟眼睛豁然间瞪大,她紧抿着唇阻拦他的进一步攻势,挣扎着想要抬手给他一巴掌。
吻却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纪柏煊偏头,唇离开她的,柔声问:“现在想起来问什么了吗?”
……
他带她复习了一遍。
四年前,就是在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她问过他一个问题。
那天的场景依稀还在眼前,赫惟被他松开,双手无力垂下。
“我不想问了,”她摇头,使劲摇头,“那个问题,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我一直都知道答案。”
“不知道答案,或者说不认可那个答案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赫惟突然伸手去扯纪柏煊的袖子,拖着他往卫生间去。
纪柏煊双腿虚浮,却还是踉跄着随她进了浴室。
赫惟举起花洒,没敢开凉水,调至温热才对准纪柏煊的头淋上去。
她没发一言,就这样举着花洒看他。
末了丢了浴巾盖在他头上,赫惟擦了擦脚,重新刷了遍牙后将他锁在卫生间,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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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茗这几年出息,考研考上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哦。”孟妈妈自打上了车就没停过夸赞程茗。
程茗脸皮也厚,大大方方应下,“还是吴姨你疼我会夸我,不像我妈就知道埋汰我,小时候我妈打我你可没少替我说话,以后我出息了也孝顺您,嘿嘿。”
“瞧瞧,这嘴巴甜的。”孟妈妈名叫吴静,在美国陪读几年气质大变,一头时髦卷发站在孟昭旁边,看着就像姐俩。
孟昭拍拍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