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家了,早就没有了。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前赫惟跟着赫远征一起生活,有饭吃有床睡她就觉得日子过得挺自在。后来赫远征失踪了,是纪柏煊把她接到家里,事事上心时时关心,她生个病他急成什么样,这才让她生出些不该有的贪念。
他之前那么爱她。
他必须一直那么爱她才行。
不可以爱两天,三天不爱。
不能闲的时候上心,忙的时候就忽略。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孟昭问她:“你这要求有点严苛……你确定你还是把他当爸爸、当叔叔一样看待?”
“当然!”赫惟笃定,“我看他就是喜欢上他那个秘书了,他想谈恋爱想结婚想摆脱我这个拖油瓶,他就是想要送我走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与其被送走,还不如她自己走!
赫惟这次说什么也不回来给人添堵了。
离开的那天京市又一次降温,赫惟穿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衣服,保暖衣外面套了厚毛衣,再穿一件大大的鹅绒服。
鞋子穿的是防滑的雪地靴,还是之前陪她演离家出走戏码的那只行李箱,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
她不打算回来了。
她要去找赫远征。
有回赫惟趁纪柏煊不在家偷偷闯进过他的书房,她翻到过赫远征托孤的那封信件,信上面的地址笔迹潦草难辨,但她认识赫远征的字迹。
她买了一张去白市的机票,在机场候车室里睡了一觉,醒来又啃了个面包,终于踏上了她的寻亲之旅。
没插卡的手机连着有线耳机,单曲循环了一路的《渺小》。
她也随着飞机起飞的高度,变得越来越渺小。
第20章 “宝宝辛苦了,我也爱你。”
*六便士*
爽死了!
程茗本以为纪柏煊回国以后他就只能当苦行僧,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口嗨归口嗨,他没想让赫惟真的帮他做什么。
这丫头脸皮薄儿,心里想要嘴上不说, 别扭得很。用文字说句“我想你了”都很稀罕,想让她用嘴巴说除非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可她今天不但肉麻了,还付诸行动, 差点要了他命。
“宝宝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程茗得寸进尺。
昏暗的卧室只留一盏床头暖灯, 赫惟的脸不知是热红的还是羞红的。
“没听见算了。”赫惟偏头躲开程茗灼热的目光。
程茗乐了, “听见了,但没听够,你再说一遍嘛,好不好嘛?”
“不好不好不好!”赫惟撒手,“你自己弄, 我手都麻了!”非要用说的吗?她爱不爱他,答案不是都在行动里了吗?
“嘿嘿,”程茗抓起赫惟的手亲亲, “宝宝辛苦了, 我也爱你。”
亲口说出来的表白, 意义是不一样的。
程茗心里比蜜甜,一只手帮她, 一只手照顾自己,两不耽误。
今晚耳朵最先获得高//潮。
刚才赫惟突然说爱他, 幸亏他收着些声音,要不然真的差点儿就没听见。
程茗这人动物性强, 活得糙做事情也莽撞,从来学不会安静, 小时候就闹腾得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长得好脾气野,父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榜样,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就连低年级的学生都知道。
在床上也是放荡不羁的模样,看着凶得很,实际上只有一张嘴厉害,话说的粗鄙,做事情却温柔。
他对赫惟一向温柔。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