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煊不假思索道:“只要你想,户口本我来想办法。”
“回家去偷嘛?”赫惟摇摇头,“那样传出去会很难听的,你觉得我爸妈听到以后不会难受吗?”
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她想要光明正大的一切。
纪柏煊被问到哑口,仿佛从前那个不管不顾的小丫头,把一腔孤勇全都给了他,而她现在,像从前的他一样在意这个世界的眼光。
一切好像都倒过来了。
以前是她非他不可,现在……变成他仰望她了。
-
十二月上旬,赫惟按照计划参加GMAT考试,一连五天,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多场连着的考试。
偏她过段时间过完还有另外一场考试,到月底过生日之前,她的生活几乎快被考试占满了。
考试的那几天,赫惟借口想家住回了家里,纪柏煊没起疑,还心心念念着偷户口本的事情,不愿罢休。那几天住回了四合院,陪着纪国强饮食起居,坦白了梁媛流产的事情。
老人家自然是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消息,连着好几天没理纪柏煊,好几次拿起棍子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他笃定,这孩子保不住,和纪柏煊不愿负责不愿结这个婚脱不了干系。
“要说你自己当初不答应这桩婚事,我和你三叔也不会管这个闲事,可当初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和梁家那姑娘结婚,后面又出尔反尔,让我这张老脸丢了又丢……”
纪柏煊跪在中堂下面,死不悔改,“我不会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不想走我爸过去的老路,我有什么错?”
“你别提你爸!”老爷子年纪虽大,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你爸当初可是爱程茗姥姥爱得要死要活的,他愿意为人家当一辈子和尚,你和他比?”
纪国强冷哼一声,“不爱人家你让人家怀孕,这事儿是我逼着你做的吗?”
纪柏煊无话可说,他不能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不能说他和梁媛一开始就没准备结婚,否则……纪国强怕是能一口气撅过去。
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家里人,这事儿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是大逆不道。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纪柏煊。”纪国强冷冷地看着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爸爸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生了你,今天这个孩子没了,你自己去想办法,你不是外面养着个小的么,实在不行……她生的孩子我们纪家也认。”
纪国强重男轻女的思想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几十年,孙辈里只有纪柏煊这么一个男孩,可以说,他所有的高要求和高期望都托付在了他身上。
纪柏煊却被他这一句话气到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跪了。
“什么叫小的?什么叫实在不行?”
“我以前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养着那个黄毛丫头,你二叔常说你是心善,朋友义气,只有我有远见,那些年你不谈恋爱不去相亲,连身边唯一的女秘书都辞了,不就是因为那个丫头?你以为爷爷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纪柏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嘲讽道:“我爸和我都不像您这样想得开,家里哄着一个,外头再养一个,传宗接代是一个,风花雪月又是一个,我没有您想的那么龌龊。”
最初的那几年,他是真的没有打过赫惟的主意。
只是后来,一切渐渐失控。
爷孙两个人撕破脸皮,丑话说尽,被方琼拉过来劝架的纪远军也是一愣。
纪国强早些年有过一个相好,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也不知纪柏煊是从哪儿听说的。
纪远军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也是震惊。
那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纪国强和妻子还住在三院那套公家分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