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肩膀,他的眼泪一点都不假,可是却来得太迟。
如果他能早两年回来,也许只要他能在大二那个冬天回来,她都未必会走向程茗。
可是他没有如期回来,她那时候身边只有程茗,她只学会了珍惜眼前人。
也许最初和程茗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因为孤单,她在没有纪柏煊的北城一待就是两年,程似锦和陆世康待她很好,可却难掩客气和怜悯,她不喜欢那些刻意的讨好和小心翼翼,她们从来不像家人。
只有程茗把她当家人,无所顾忌,毫无隐瞒。
他的爱也直白,和他的人一样毫无防备。
他给了就是给了,承诺了就是承诺了,哪怕明知有一天东窗事发会被舅舅怪罪,可他仍然敢吻她。
那一年的元旦晚会,程茗在后台向她表白,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脸贴着他的下颚,同样的姿势,他做出了和纪柏煊完全不同的反应。
他握紧了她的腰,吻和身体一样诚实,她们在那个大雾弥漫的夜里狂奔,她问他会丢下她嘛,他说绝不。
然后她们再一次接吻。
一次次做//爱。
那时候只要她要,程茗什么都愿意给她。
他不会顾忌任何,她就是他眼里的全部。
对一个女人而言,爱可以是越做越多的一种存在。
赫惟承认自己的感情也许并不光明磊落,但好在程茗也不会深究。
“亲情!你不过是错把程茗的陪伴当成了爱情,惟惟,你相信我,那不是爱。”纪柏煊试图用这蹩脚的话语说服她。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赫惟瞪着他,目光如炬,“我告诉你什么是爱,放手……也是一种爱。”
“你放开我!”赫惟再一次推开纪柏煊,喊叫声已经足够响亮。
也许阿姨会听到她们的动静,也许她早就有所察觉,她会在心里八卦楼上发生的事情,她不会上来查看,但她会在心里给她们打上“乱L”的标签。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她不能容许纪柏煊的品格再一次被这样的杂质污染。
诱j,强b,乱l,无一不是毁了一个人的烈性炸药。
赫惟不能容许他被自己毁掉。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她说:“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你听见了吗?”
“所以你的心意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赫惟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纪柏煊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他却不愿相信。
他也看着她,痛苦溢出眼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插在他的胸口,鲜血淋漓。
是她的绝情。
“我不信……除非你亲口说你爱他,说你和他在一起和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只要你说,我就成全你们。”
他晃着她的肩膀,跪在床边,一如多年前那场绑架,她在救护车上,看见他被鲜血染红的胸襟,发誓只要他能平安无事,以后他说什么她都听他的,再也不任性了。
可是这种话都是说出来骗老天爷的。
她那时候没有什么都听他的。
同样的,他现在也不会成全她们。
“好,我说。”
赫惟清了清嗓子,擦去眼眶的泪水。
“我爱程茗,我和他在一起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我说完了,你听见了吗?”
纪柏煊迟疑了很久,很久,久到赫惟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很轻缓地咽了口口水。
“看吧,是你让我说的,现在我说了,你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