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3)

“情人。”

多难听的词,以至于王言洲听见就忽地转过身,他看着韩宁,眼里腾起一股火苗。

“怎么,允许我是你的情人,就不允许你是我的情人?”韩宁看他这样,她甚至玩世不恭地摊开了手,无所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允许你有未婚妻,就不允许我有男朋友?”

她挑衅地看着他。

设想之中的怒火没有来,王言洲扣住韩宁的双肩,他的声音似乎松了些,但还是很哑,像一根上了锈的,被压实的弹簧,刚刚有了一点能喘气的空闲,他看着韩宁的眼,分外郑重地说:“没有未婚妻了,你不再是情人,从不是情人。”

承诺哐啷一声砸下来,透过数十个字,是太重的分量,洛小甲的话荡在耳边,韩宁眼冒金星。

“韩宁,如果你在恼我这个,我向你保证,从前没有别人,以后也没有旁人,蜚语,流言都不会有,如果有,也是我和你的,”王言洲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我不会再拿婚姻当筹码。”

“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管是说的那些话,还是你工作的事,我道歉。”

“你罚我,应该的。”

王言洲的声音低微到融到夜色里,韩宁在愣怔片刻后确实体会到他的悔意,同时也明白了,他眼里的火苗并非因为怒气,而是以为一切过错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以为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就可以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地解决。

与怒气相反,那是王言洲认为的转机。他的示弱也是武器。

韩宁后退两步,企图挣脱对方的桎梏,可他的体温如影随形,于是简单的两步变成了用尽全力的挣扎,她转身,被拉回,王言洲怎么会让她逃,一而再,再而三,三后气急败坏,韩宁是个体面人,此时却什么也不顾了,她用那双被他赞美过的,崭新的高跟鞋,不停地踹着王言洲的小腿。

那么尖细的高跟,戳在骨肉上,是必然的疼。

她语无伦次的刻薄,“王言洲,知不知道你有多招人恨……我恨你,我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学的时候干扰我,上班了折磨我,你订婚了就要甩开我,你想要了就召回我,我也真是贱,受你呼来喝去,天知道,我同你虚与委蛇有多恶心,你真以为谁都要围着你转吗……”

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韩宁痛斥之后心里是那么的不痛快?

或许王言洲该更生气,但韩宁率先怒了,盛怒之下是为自己的推脱,这段时间里,她对王言洲太过爱答不理,他才是那个被呼来喝去的那个,可韩宁要逃避,和对待谢程一一样,她要抢占先机,她要为自己找一个完美的,离开他的理由。

王言洲任由她骂着,挣扎之间,他们的距离更近了,韩宁被他困在怀里,她的手贴在王言洲的心口,那里不同往日柔软,反而有个硬物,方形的,一瞬间,韩宁周身的血都凝滞了,在血管里淤堵成疾,所有器官失血缺氧,大脑宕机,耳边嗡响。

她冒出一个可笑的猜想,又迅速被自己压下去。

……不,不是戒指盒,这东西比戒指盒大。

他在耳边道歉,一声接一声,说着以前这个不在他字典的词。韩宁听得太清楚,心里也太清楚,该道歉的又哪止他一个人?于是她更疯狂,韩宁低头咬住王言洲的手,发狠,牙关咬合,施压,迫使他松手。

松手,求你松手。

因为初始的愧意,所以一直忍着王言洲的得寸进尺。一点点,一点点,直到得寸进尺变成不死不休。

韩宁罕有这般蛮横不讲理的时候,她要么理智过头,要么懒得伪装,绝大多数时的真实情绪都是半遮半掩的,和王言洲从容自洽的你来我往。

此时她的装束凌乱,和王言洲两人可以称得上一败涂地。他们是滚在红尘里最世俗不过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