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他呢?”
盛璟戎手握紧,又颓然地松开:“妈,不管我会不会和他在一起,我都不希望你恨他,你和我都很清楚,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
他说着顿了下,这些年来,应虞康没有出现,所以这件事,他和他妈妈也从来没有谈论过。
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去谈论,谈了也只是自戕,父亲的死,像一道常年腐烂的伤口,他们都默契地不去碰触,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可现在应虞康重新出现了他的生活里,他无法再将母亲对应虞康的怨恨视之不见。
他看着他母亲,这个放弃了北城大好工作机会,投身天体学的女人,她的韧性和心智无疑都是令人敬佩的,他相信他母亲很清楚,这件事不能怪到应虞康身上,只是她不愿意面对。
人的情绪和痛苦,总要有一个出口,他不想逼着他母亲正视这件事,他觉得人如果藏到一个壳子里,能让自己开心快活些,那藏起来未尝不行。
他已经对不起自己父亲了,他不想再让沈灵难过,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母亲对应虞康的恨是错的,但也没有去将这个壳撕碎,没有逼着自己母亲正视一切。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不想应虞康知道这件事,不想再多一个人背上这种负罪感。
盛璟戎感觉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他要呼吸不过来。
他喉结艰涩地动了动,道:“妈,当初问你要钱的是我,因为这个跟爸吵起来的也是我。是我,不是他。我跟你要钱,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可不全是,应叔叔对我很好,我是真的希望他能活下来。其实你也希望他能活下来,对不对?你跟他是朋友,你知道他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才会愿意听我的,把那套小房子卖了,给应叔叔筹钱,不是吗?”
他声音很轻,眼里痛苦而悔恨,他感觉整个胸腔到喉舌,都酸涩到发疼,让他想给自己胸口重重锤上几拳,想给自己划上一刀,以转移胸口那种感觉。
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好,他父亲对他妈猜疑,到后面甚至对他猜疑,猜疑他是不是更喜欢应远杉,是不是心里看不起他这个父亲。
因此当他因为应远杉,问家里借了钱的时候,他父亲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挥,跟他吵了起来。
当时他都大学了,早就不是小时候任由他父亲打的小孩了,自然会反抗,而且他觉得他父亲简直是在发疯。
他一直很难理解他父亲那些莫名其妙的猜疑,也厌恶他父亲古怪暴躁的脾气。
他当时怎么回他父亲的?
“你想要我尊敬你喜欢你,那也要你配,你配吗?你除了生了我,哪些方面配我尊敬你?这些年养家的都是妈,你呢,除了发脾气,还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