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翊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两人剑拔弩张。足足沉默了三分钟,程宥晟率先转开了视线。
他相信,这件事不是谈翊做的,但他怀疑这与谈翊有关,而且他希望谈翊能把这件事弄清楚。
“季淮安排了骨髓移植手术,”程宥晟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季淮的遗照,黑白照片里季淮笑容灿烂,“为了接受移植,我们安排了清髓。清髓,能听明白吗?就是把脊髓内的所有的血液细胞全部杀死,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谈翊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把一个人赖以生存的血液细胞都杀死,那是怎样一种酷刑?
“原本只要将捐献的骨髓移植到他体内,就有很大概率能治好他。但是就在马上进行手术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骨髓没了。”程宥晟说道。
“什么叫没了?!”谈翊忍不住逼问。
“没了,就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阻断了我们通过脊髓库调用这份骨髓,抹掉了捐献者的所有记录,不留痕迹。”程宥晟眼里浮现出深切的哀痛,“所以,季淮就只能,等死。”
他转向谈翊:“从新生的希望到等死的绝望,身体里的造血干细胞已经全部死亡,只有血液里已经分化的血液细胞苟延残喘着维持他的生命,那些细胞一个接一个地达到了寿命的终点,季淮也一步步往深渊里滑去。没人拉的住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谈翊的心脏一阵闷痛,他难以想象,那该有多黑暗、多绝望,即使意志强大如他,也由衷的感到恐惧。
“而且啊,谈总,你猜我为什么能拿到你的电话号码?”程宥晟残忍地笑了笑,“因为,他猜到了啊。”
“不是我。”谈翊直接否认,他和季淮分手了不假,但他没有理由去迫害一个与他朝夕相处四年的人。
程宥晟看着他:“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但你挂了他临终前的最后一个电话,也错过了亲口对他说‘不是我’的机会。谈总,你知道什么叫死不瞑目吗?”
“他什么时候打给过我?!”
“他的死亡时间是9号晚上八点十七,你往前倒推五分钟,就是他打给你的时间了。”
谈翊的日程排的满满当当,他回忆了几秒,九号晚上……
谈翊瞳孔猛然缩紧。
那一晚是苍穹基金会的慈善晚宴,晚宴八点开始,开场后他上台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
而那时,他的私人手机,被……庄烨霖拿在手里。
……
“有人找我吗?”
“没有,你也没讲多久呀,十来分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