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有榜下捉婿,但能逮住一个?这骑马的那?更是喜上加喜,京城中人在这一日都抛弃了往日的内敛礼数,小姐们或是亲自上阵扔香囊丢手绢,或是推父兄帮自己出头:

“榜眼老爷娶亲了没有?小人有女正值芳龄”

“探花郎可是有家室了?”

“常公子!粉绢青边儿绣荷花的是我家妹子的手帕”

凡此种种不绝于?耳,常守洸久居边疆,还未一次性见过如此多的闺阁女孩儿,一时?间非常享受,两?颊通红,眉尾恨不得飞到鬓角里去?。

然而很快,他却注意到一件奇怪之?事叶京华身上竟一个?荷包手绢儿都没有。

呦吼?常守洸挑起眉,心里对自己得到的香囊等?物更多而有些沾沾自喜,但又有些奇怪,叶二公子这张脸难不成不合外头女孩子的口味?

他心中好奇,故意拉着马走快了几步,与叶京华的马并肩。

结果?他偏头一看,当即心里’哟’了一声。

这脸冻的,能挂下一两?霜来。

不怪他觉得叶京华装。在常守洸眼中,这人自殿试以来每日都是拉着个?脸,说什么都是淡淡的,半点儿不与人亲近,看得他瘆得慌。

然而今日一看,原来在宫中叶京华都算是给了他们好脸了,现在这幅神?情?才真是能冻死个?人!

怪不得女孩儿们都不敢往他身上扔帕子,这跟阎王像似的,谁不绕着走?

正在常守洸腹诽之?时?,不知哪个?胆大的小姐扔了张帕子过来,正正好落在叶京华身?*? 上。

他便自侧面看着叶京华睫羽微动,低下头来,指尖随手将帕子拨开。

那一片儿馨香的丝绸便这样飞了出去?,落到地上被马蹄踩住,没几下就裹了一层灰。

真是不知怜香惜玉。

常守洸在内心道。摇了摇头,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叶府真真儿是奇了。主?子像冰,仆人却跟炮仗似的。”

他这句话?说得极小声,被喧杂的人声掩着,本?是不该被旁人听见的。然而叶京华竟然偏过了头来,星眸自眼尾闪出光来,偏头看向常守洸。

常守洸被抓个?正着,愣了一瞬:“你听见了?”

叶京华看着他,道:“常公子所言何意?”

“啊。” 常守洸道:“没什么,不过那?日遇见了你府上那?个?叫宝珠的下人,将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厉害得很,便随口感?慨两?句。”

此话?一出,他就感?到叶京华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变了,此时?倒像是真把他看进眼里了:

“……你见过宝珠?”

常守洸一愣,点了点头道:“对啊,他不就是你家那?个?考上了进士的仆人吗?放榜那?日他在腾金阁吃酒,我也在,就碰上了。“

叶京华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接着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说罢,他又抬起眼看常守洸:“常公子说当日他打了人?”

常守洸想起那?件事,也是举得好笑,然而他看出叶京华的在意,不想就这么告诉了他。正盘算着怎么磋磨这小子一下,要不让他叫自己声大哥?

常守洸盘算着,抬眼便对上了叶京华琉璃般的一双眼眸,眉尾顿时?颤了一下,手臂上登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算了,怪膈应人的。

常守洸摸了摸手臂,干脆都告诉了他:“那?日放榜,有个?姓王的蠢货在那?边儿嚼你的舌根,他气不过,上去?说了一顿。后来好死不死又在腾金楼遇上了,就把人打了。力气还不小,踹得挺有劲儿。”

虽他说得简略,叶京华却听明?白了。他外面儿的闲言碎语心知肚明?,加之?上次曹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