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几息,才挂上笑,问道:“好好,既然如此,你便在名字旁边儿?按个手印便是了?。”
赵宝珠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拿了?印泥,按下一枚红手印。
原主事看到那手印,这?才真正笑开了?,先是拿起?圣旨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接着手伸入怀中,拿出一青头令牌来递给赵宝珠:
“圣上说了?,凡得此令可以先领上五两银钱以备车马的?花费。你拿着这?牌子去领了?吧。” 他深谙甜枣加大棒的?驭人之术,接着又神情一厉,沉声道:“记着,回去收拾了?东西便得启程。若是敢偷懒抵赖,本官第?一个拿你上官府去!”
赵宝珠接过令牌,点头道:“主事请放心,我必不会误了?时辰的?。”
既圣旨上说了?要求即日启程,那就是圣上的?意思,皇命不可违,既然应了?下来,赵宝珠就绝对会遵从。
原主事在吏部混迹多年,自然是阅人无数,一见赵宝珠的?神情便知道他是真心说这?话的?,意识到这?点后,他嘴角虚浮的?笑意一僵,但很快又勾起?来,上前拍了?拍赵宝珠的?肩膀:
“好!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到了?青州便好好做官,不要忘记圣上提拔你们的?恩情。”
赵宝珠点了?点头,道:“是。”
原主事笑着道:“既这?般,你便快回去收拾吧。外?头还?一大堆人,不好引人注目,本官便不送你了?。” 说罢他提高声音,向门?外?喊道:“钱三,带他去账房领银子!”
“诶。”
外?头答应一声,一个着粗布短袍,头戴方巾的?小厮探出头来:“赵老爷请跟我来。”
赵宝珠见状,向原主事又作了?一揖,便拿着圣旨,跟着小厮出去了?。
待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外?,原主事脸上的?笑意才骤然收了?。那副和善的?面孔没?了?,满脸横肉在屋中昏暗的?烛光下竟显出几分阴森来。
他阴恻恻地盯着赵宝珠离开了?方向看了?半响,微偏过头,低声问:“你确定这?个赵宝珠是益州那个什么?村子的??”
方才领赵宝珠进来的?官员上前一步,道:“这?赵宝珠是益州昌县清溪村人士,不会有错的?。” 他说罢,小心大量了?一下原主事脸上的?神情,不确定道:“这?……主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原主事神情莫测,道:“昌县可是穷得很啊。可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可都是上好的?料子。”
此事自然有蹊跷。青州虽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却是出了?名的?穷。而这?无涯县更是穷中之最甚,破落封闭,当地各路乡绅地豪盘踞,稍有些产业都被那几大家跑马圈地占了?去。县令派过去就是被架空的?命数,是一点儿?油水都捞不到的?。关靠衙门?的?每月的?那么?点儿?例银,只能说是饿不死罢了?!
先前派去的?几个县令,不是跟当地乡绅豪强贯通一气?贪污枉法被罢了?官,就是在那苦地方生熬着,日夜空望着皇帝哪天想?起?来,将他挪一挪。或是求哪位同榜好友位自己说一二句话,指望有朝一日能调离那鬼地方。
无涯县的?’恶名’广播千里,以至于上一任县令积郁成疾病逝了?之后,元治帝再要派人,被点了?名的?那位官员竟然直接上奏辞官,元治帝将奏折驳回去,那人竟直接用腰带上房梁吊死了?。
那人本是在青州另一县磨砺了?十数年的?老县令,皇帝本意是想?让他去将无涯县好好整治一番,没?成想?直接将人给吓死了?!
此事之后,皇帝不敢轻易派人再去,等到了?今年才下了?道圣旨到吏部,让他们择一合适人选填上去派于青州。
然而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