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隔日就遣了李管事回来主事。

李管事收拾了邓云,又斜过眼,目光刀子似的在方氏兄弟两个脸上一扫:“还不?快下?去把事情速速理顺咯?若是今儿太阳落了这院子里还是这般光景,别怪我去回了夫人!”

方勤方理赶忙拱手致歉,灰溜溜地下?去了。

这下?院子里只余下?赵宝珠一人,李管事转过头,神情骤然由阴转晴,上来牵住赵宝珠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孩子,往日我便看你不?错,如今果然还是你争气!中了进士,也不?枉你这段时日用功苦读,府里夫人听?了高?兴得个什么?似的,我这儿给你带了好东西呢。”

说罢,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方正?的红木盒子来,一打开?,其中整齐的一套白玉带钩光彩夺目,另有一只水头十足的翡翠扳指,一只象牙透雕亭台折扇,几样物什摆在朱红的绸面?儿上,直将赵宝珠晃得眼泛白光。

“这、这怎么?使得!” 赵宝珠哪里敢收,推拒道:“这也太贵重了,我万万收不?得。”

“哎。” 李管事不?由分地直接将带钩给他戴上了,嘴里道:“这才哪到哪,不?值几个钱。你现?在也是进士老爷了,身边儿哪能缺得了这些?你别看这官府门楣高?,实则里头也是一帮捧高?踩低的东西,还是得戴上几样撑门面?的,才不?会被人看轻了去。”

赵宝珠无法,只好由着他将东西戴了上去。他未曾推拒太过,也是因着心里惦记着另外的事儿,现?在李管事回来了,他忍不?住问道:

“李管事,那日我托您送的信”

闻言,李管事面?色变了变,眉目间透出几分愧疚来,他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赵宝珠的肩,低声道:“别站在这儿了,咱们进去说话?。”

赵宝珠愣愣地应了一声,随着李管事的力道走进屋子里坐下?。在屋子里,赵宝珠才在窗户外透进来的光地下?看清了李管事的脸,登时惊了一下?。刚刚在廊下?背着光没?看清,如今定眼一看,李管事比先前瘦了不?少,眼窝深深地凹下?去,鬓角也多?了几缕白发,看起来竟老了许多?。

赵宝珠惊了一下?,关切道:“李管事,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看?”

李管事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一酸,他做错了事,虽叶京华按耐着没?发作,但私自调换主子信件这种事到底不?是小事。若不?是看在他是叶夫人自出嫁便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又亲手将几个少爷带大的份上,估计叶府早就叫人扭送他到官府去了!

就算如此,他这段时日也是好生吃了一番挂落,几乎褪下?一层皮来。如今见赵宝珠已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却还是愿意关怀他,李管事心中感动不?已,他暗自用帕子按下?眼角的泪光,叹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好,千万不?用挂心我,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赵宝珠闻言更加担忧了,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也与他有关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管事叹了口气,将他做下?的错事缓缓说了一遍。原来,他当?日收到赵宝珠的信之后先是自己拆开?看了,在发觉赵宝珠是举人之后心下?大乱,怕将这个消息拿去告诉叶京华会在春闱前分了他的心,便找了善于模仿笔记的人将信重新纂抄了一遍,特别将赵宝珠坦白自己举人身份的那段故意隐去了。

到了春闱当?日,李管事为了不?让两人在科场外碰上,还专门安排了小轿,打算趁着清晨将赵宝珠先行?送到夫子庙。没?想到竟被叶京华撞了个正?着,于是便败露了。

事情和赵宝珠先前猜测的一分无二。李管事满脸愧疚,低声道:“这件事是我办错了,宝珠,我知道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你……那信连口都没?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