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滞,他自然?明白叶京华的意思。只?是?现在叶家在京城风头无两,特别是?自三年前太子的事情?之后在这大?好时机面?前,谁都不免被富贵迷了眼睛。他沉默片刻,抬起头道:“……圣上是明君,待叶家宽厚,也不一定就会”

叶京华打断他,琉璃双眸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出一丝冰冷:“你要将叶家生死,全系于圣上一念之间吗?”

叶宴真登时愣住,沉默下来,半响之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低下头用右手撑住额角。

叶京华收回目光,将叶老爷子的信叠起来凑到烛火前将其点燃。回身见叶宴真一副颓唐的模样,亲手斟出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淡声道:

“朝中有父亲与大?哥便足够了。” 他在另一边的座椅上坐下,道:“我自小便胸无大?志,大?哥是?知晓的。”

闻言,叶宴真蓦然?抬起头,看向叶京华:“……你这句话?,可是?真心的?”

叶京华与他对?视片刻,偏头敛目道:“自然?。”

叶宴真定定看了自己这个有仙人之姿的小弟片刻,眸中神情?复杂,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颓然?低下头,抬手揉乱了自己的额发:

“……是大哥耽误了你。”

他黯然?道。

叶宴真自小便知道自己这个小弟天资卓然?。叶京华十二岁中解元,十三岁入宫伴读,当时与太子同进同出,谁人不赞这是?一对?相得益彰的明君能臣。论天资,论心性,论做官,叶宴真自问这三样他样样比不上叶京华,因此他便愈加勤奋,心道自己这个大?哥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小弟丢脸。而?天道酬勤,他也如愿在春闱之中被?点了探花,入了仕途。叶宴真踌躇满志,只?等将来叶京出仕,他也能帮衬一二。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谁都不知道那几乎是?板上钉钉将继承大?统的太子竟会出了变故,而?朝堂上的形势则是?一夜间翻天地覆。

“若我早知我们兄弟只?有一人能入官场,大?哥绝不会挡你的路。”

叶宴真一手撑在额间,沉痛地说。他自知小弟是?整个家族小辈中最适合做官的人,如今叶京华为了避嫌不惜分出府来,隐居避世,除开?叶夫人,他又何尝不痛惜。

叶京华坐在一旁,脸上却没?有半分难过的神色,而?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大?哥快些?回府吧,我就不留大?哥用饭了。”

叶宴真难过的情?绪一滞,抬起头来,竟看见叶京华正半倚在桌旁,手里拿了一块玉石把玩,看起来竟是?半分没?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的模样。

叶宴真登时气结:“你、你!” 他隔空指了叶京华好几下,见他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矬子开?始在玉石上雕刻纹样,大?怒道:“玩物丧志!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家中考虑,分明是?你想躲懒罢了!”

叶京华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玥琴。”

他话?音落下,一个着妃色裙装的侍女无声无息地从屋内走出,朝叶宴真福了福,道:“奴婢送大?少爷出府。”

叶宴真看着面?前的丫鬟,一张俊脸被?气得青了又白、白了又紫,敢情?他刚才的一番话?都被?当成了放屁!他恨恨瞪着叶京华,怒道:

“好好好,看我将来还吃不吃一颗你这小叶府上的米!”

说罢他甩袖离去,玥琴连忙跟上,为叶宴真撩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