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念仰头望着金字靛蓝的牌匾,推开红漆门,视线再无阻隔,一眼能窥入内,她不?知道,另一扇无法看见的门到底是什么,她只感觉,她光要走入内,都需要鼓足极大的勇气。
她缓缓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穿过仍有?湿迹的前庭,赵荆并不?是一个有?闲情?雅致布置府邸的人,前庭四面?方正,砖石平整,他就觉得可以了,她在正殿中一把交椅处坐下,等他,道服袖中,藏着一个珍贵的黑木盒子。
这一等,歪头睡着,至夜深,再醒来伸手?一片黑,月亮高悬,赵荆还?没回来。
徐念念揉眼睛,饥肠辘辘,有?点?后悔,早知等赵荆来找她就好了,她每日都会在惠民医馆,他能轻易知晓她在哪儿,但?她却难以知晓他的行踪,他应酬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看舞姬跳舞,或者做更?过分的事,酒过三巡,是回尚书府还?是恭亲王府......
问?题跟撒豆子似的不?断蹦出,徐念念于惆怅中瘪瘪嘴,赵荆真是把她宠坏了,她这样的身份地位,与他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还?真是什么都以为自己能管了,他要不?乐意听?她的,她又能怎样呢?
罢了,走吧。
离开这座不?属于她的府邸。
徐念念起身,交椅向后拉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她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何心中有?一股不?甘心的郁闷。
前庭忽有?风来,寂静的夜如同静止,徐念念寻声偏颈过去,就如同命中注定般恰好,红漆门徐徐展开,她心一跳,一时伫在原地,不?知要走向他。
赵荆一袭紫袍,腰带上,紫色荷包随他脚步摇晃,白皙俊脸有?酒后浮红,即便没有?点?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徐念念,轻笑?一声,快步向她走去,说:“稀奇啊,你肯过来一回。”
徐念念手?指扯了下袖口,嚅嚅:“上回你过生,我不?也?来了么?”
赵荆跃上层峦石阶,到徐念念跟前,他眼眸清亮如月,忽地掐住她腰抱起来:“半推半就的,跟主动进来的,能一样吗?”
徐念念双脚离地,她轻呼一声,下意识抵住他肩膀:“你干嘛呀?”
赵荆一副少年心性,得瑟死了:“高兴,想抱你,不?可以?”
徐念念被他抱的老高,难得换她垂眼看他,赵荆抬头,对上她目光,又霸道地说:“说不?可以也?要抱!”
她被他这话逗得脸羞红,见到他,她心里的沉郁也?消散不?少,她捶捶他,说:“好啦!”
赵荆又是一笑?,忍不?住抱着她转了两圈,才打?横把她抱到腿上,坐下,低头亲她耳朵一记,低声问?:“来多久了?”
徐念念被他的气息拂得痒痒的,低头倚在他胸膛上,嘟哝道:“早知道你在外头看舞姬跳舞,我就不?过来了,等得肚皮都瘪了。”
赵荆白她一眼:“什么看舞姬跳舞?你这个编排能力,入朝至少给封个三品大臣。”
徐念念眼珠向他,居然有?点?羡慕:“那我岂不?是能跟你平起平坐了?”
赵荆笑?:“我觉得真会有?那么一日。”
徐念念一下愣住,眼眶泛热,她如只眷恋小猫般依偎在他怀里,缓慢地唔一声,若真有?那么一日就好了。
赵荆抱她一会儿,才将她放下,捞起她手?,带她去珊瑚阁用晚食。
徐念念:“赵郎,你应当不?饿吧?我去小厨室下碗......”
赵荆:“不?饿,但?我想带你去。”
徐念念疑惑一声,赵荆嘴角抬高:“珊瑚阁是我发小经营的,我带你去见见人。”
徐念念骤然沉默下去,东长?安街两边灯笼如葡萄串,一颗接着一颗,不?远处巡逻禁军手?执火把,面?容庄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