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猫无声跌在地上,吓得竖毛炸起,舌头吐出,龇牙冲人群狂叫。
前头,骏马停。
周围尚未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赵荆单腿侧身,由马上下来。
徐念念着急地将客栈楼梯踩的蹬蹬响,裙摆摇动。
黑靴落地,快步走?在街上,左前方是一间堆满了人的客栈。
客栈里全是人,徐念念一边喊“让一让、让一让”,一边努力拔开藕丝般粘连在一起的人群,奈何卿本佳人,在看热闹的人墙外,柔弱不堪,前进缓慢。
没?人知道赵荆在干什么,可他人高腿劲,堂堂功臣,气势不俗,他所过之处,人们无不后退为其避让,直到他停下,人群全部?退到他几步之外,既能够看清他,又不至于冒犯到他,唯有,一只气得跳脚的玄猫还留在街道上,与赵荆面面相?觑。
徐念念魂都要被挤碎了,终于由人山人海中探出半边身子,衣裳凌乱,呼吸急促。
然后,她就看到,一只大手捏住玄猫的后颈,把玄猫提高,直到与他平齐对视,它的小铃铛在黑色绒毛中若隐若现。
玄猫乌圆的眼睛一颤,怂了,四?足垂下,不敢挣扎。
赵荆嘴角勾起一抹笑,将玄猫往前襟内一揣,据猫己?有。
徐念念整个人呆在原地,完了,小赵变成猫质了!
她想?拦人,胆量又不够,也怕直面赵荆,她细心?呵护养起来的玄猫就如同亲骨肉那样重要,可偏偏她只敢缩在自己?的龟壳中,生生看赵荆回到马上,队伍继续前进。
高攀
徐念念气的在客房里打转转, 懊恼揉头,满脑子都是赵荆带玄猫离开的场面,他胸膛板硬,玄猫被囚.禁于衣裳与他胸膛间会不会闷死?
她忿忿跺脚, 无奈心?酸, 赵荆那?种凶巴巴的人, 会不会温温柔柔地对待猫儿啊?她养的玄猫她了解,就是个只敢在她面前发威的窝里横的性格, 在外人面前怂的很,她怕赵荆把它吓死了。
玄猫还很粘人,晚上一定要爬上她的床,有时睡在她枕边,有时睡在她怀里,有时睡在她脚边, 尾巴扫得她小脚痒痒。赵荆会不会不让玄猫上床,会不会夜半三更嫌弃玄猫肚皮呼噜声大, 把它赶下去啊?
念念难过的坐在床沿抹眼?泪,最终在呜呼哀哉的长叹中选择了接受。
如此也好。
玄猫至少不用跟着她奔波,赵荆的府邸肯定够它撒泼打野,她如今居无定所, 尚未在京城站稳脚跟, 小小一间客房完全不够一只猫施展拳脚, 她早出晚归, 每日?能陪伴玄猫的时间不多, 玄猫早就有了脾气, 只是今儿才爆发,赵荆......应当会对玄猫负责的, 徐念念坐在床沿处,鞋尖轻轻点在地上,脸些许泛热,毕竟赵荆这人,她十分了解,他对撒娇毫无抵抗,玄猫柔软可娇,一日?能翻十几次肚皮,肯定能捕获他的心?。
热闹来时,人群如涨潮,热闹走时,人群很快便退潮,各自继续为生计奔波。
明空敲徐念念房门?,下颌朝外,说:“咱们该走了。”
徐念念忙起身,两人一块行出客栈,徐念念撑起油纸伞,罩着她与明空,她们继续走街看宅铺。
赵荆率车队驶过正阳门?,各家都派了人来接,而他带着自家的亲眷马车抵达恭亲王府,安置好,午食未用,紫禁城来了人,是陪伴着昭元帝长大的德信公公,徳信公公躬腰,臂弯拂尘雪白,道?:“世子殿下,陛下有请您进宫一趟。”
身边几个亲信都压抑不住心?潮澎湃,昭元帝这是要论功行赏了。
赵荆点点下颌,就要与徳信公公一道?离去。
一个亲信忽地出声:“老大,您怀里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