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可能那时我颠沛流离,一无所?有,终日?惶惶,无暇思考他人,如今我幸得庇护之居,家有余粮,袋有银钱,还有教我一技之长的明空姑姑,我终于能不再是?夹迫于混沌间的一棵枯木,读了书,脑海中便有了想?法,好像行走?于一座山,我越走?越高,便俯瞰到了人间越来越多面,冥冥之中,或许是?你改变了我。客套话就?不写了,我再与?你讲讲我的近况与?安排......”
片刻后,徐念念收了笔,等?待墨迹晾干间隙,她又?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狼毫重?新伸进墨砚中添墨,笔触认真之中带些?赧然:
“对了,赵郎,我快要及笄了,世人都说,及笄那日?女子长大成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不知在我及笄那日?,战争能否打完,你能否回来.....”
她写着,低头,唇畔扬起,笑靥如花,交椅下小腿晃荡,好似在湖中摆动的芦蒿草,全然是?小女儿家的憨态。
书室门前,明空端着熬好的中药,幽幽地看她,说:“你看你那不成器的样子。”
徐念念啊了一声,手指压住高高的嘴角,解释说:“我在给他写信。”
她早前就?与?明空提过?有位护了她逃亡一路的少年,随后少年上了战场,两人约好,她每月都要去信少年。
明空对少年只知仅限于此,她把药碗放桌上:“不难猜出。”
徐念念喝了一口,药汁滚烫,她张口呼呼,把碗放回原处晾着,细细检查一遍信件中文字,其中她有不太肯定处,便问明空:“姑姑,你帮我瞧瞧‘忐忑’二字可是?这样写的?”
明空瞧了一眼,说“没错”,她直身时,眼神淡淡划过?信内抬头,目光在捕捉到“赵郎”二字时,停顿下来,眼底泛起微澜,随即,她目光向徐念念。
徐念念将信叠好,收进信封中,信口封好。
明空:“我方才看到你信中叫那人赵郎?是?赵钱孙李的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念念手托腮,眼角弯弯,软声软气:“是?呀。他当时在我掌心中写过?名字,赵荆,我对着《说文解字》一页页翻找,确定赵荆是?赵是?赵钱孙李的赵,荆棘嶙峋的荆。”
这名就?十足霸蛮,他也是?人如其名。
她想?到他那嚣张的德行,脸莫名热热的,笑意流露嘴畔。
她端起药碗,吞咽掉一整碗药汁,药汁苦楚,可不知是?否刚给那人写完信,她内心深处滋生起一股隐秘的甜,就?像是?含了饴糖般。
明空在书桌对面坐下,煮茶:“能和?我讲讲那段日?子的事吗?”
徐念念对明空没有隐瞒,而且,她希望赵荆得到明空的认可。
明空听罢,若有所?思,世上无完人,一个天生的奇才,不仅对自己拥有的天资懵懵懂懂,连带在感情上也盲目不堪。
一个出现在亲王车队中的少年,容貌非凡,武艺高强,身怀半壁虎符,面对美色尚且算得上客己守礼,随身盘缠就?能供养一个小姑娘几辈子,周围人都对他敬畏,单拎出一样都不算是?庸碌之辈,何况集齐于一身的少年,他如何能是?寻常角色?
明空意味深长:“这人身份貌似不简单。”
徐念念一听,忙否认:“他身份不高,说通了天也就?是?挨靠皇帝近点?儿的侍卫。”
明空敏锐捕捉到徐念念的想?法,轻笑:“寻常女子想?嫁如意郎君,都盼着对方门第家世越高越好,你反倒盼着对方是?个侍卫。”
徐念念眼睫轻颤,她与?明空对着眼,脑海中过?去的记忆翻涌而出,那些?人富贵荣华却丑陋不堪,她说:“明空姑姑,我说出来你别笑我,我其实不喜欢位高权重?之人。
那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