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以他脾性,自当想争就争了,可这是乱世,他是一定要奔赴战场的。
在战场上,流血,受伤,死亡,都是常事。他无法确保自己会活着回来。
她很柔弱,会在夜里睡着时哭,她很想有一个家,再者,她尚未及笈,在这混乱的世道里还需要人照拂,但他一路送她到武陵便要与她分别。
他当然可以将她据为己有,轻而易举。
他当然也不能将她据为己有,因为
他要一个女子,便会对其一生负责,这是一个男人要承担的,不然谈何丈夫?
跟他的话,她大抵会受许多无言的委屈。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甚至比不上刘影深那小子能给她的多。
赵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以前的事,那年他跟林揖在摔跤场上打得不相伯仲,最终是他找准时机将林揖反擒到了地上,林揖红脸梗脖道:“赵荆,你不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总有能治你的人!”
赵荆:“不可能。”
林揖:“你等着吧!”
赵荆回过神,他已踱步至徐念念身后。
徐念念似是有所感知,一回头便瞧见了赵荆,她朝他缓缓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赵郎,你怎么过来了?”
火光打在他面庞上,他站在明暗之间,影子颀长劲瘦,眼目幽黑,而她眼中,怎么好似有澄澄星光?他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有任何缘由,他只是想见一个人。
赵荆开口时哑然一下,随即轻蔑的切声道:“我看你磨磨蹭蹭,猜你偷吃,特地过来逮你现行。”
他说完,在心里懊恼的叫了一声,他这破嘴。
果然,徐念念嘴角瘪下去,扭身过去,不想搭理他:“赵郎,你不会说话就闭好嘴巴。”
赵荆与她一块站在人群外沿,依稀可见火堆上架着一口贴满馕饼的锅,白嫩的饼皮起身是鼓胀起来,随后皮面上出现细微金黄的焦脆,火堆底下发出滋啦滋啦的木柴燃烧声,等待馕饼烤好的间隙,赶了一个白日马车的镖队人马边饮鱼汤,边热闹的聊吵。
在这之中,赵荆听到某小娘子一句带气的碎碎念:“我才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