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赵荆依旧无法理解,但已经能心平气静的给她吹气了。

罢了,罢了,又不是真太监,女儿家娇娇,他也有所耳闻。

她极易满足,又去搭竹筏了。

到傍晚时,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徐念念将竹筏由石摊推进溪河里,探脚踩了踩,确定能浮起来,欢呼雀跃的回来。

只是,夜晚降至,红霞褪去,远山处已浮现一层暗淡天色,溪河不知流向何处,她心生彷徨,问:“赵郎,我们如今便起程吗?”

赵荆看眼天色:“是得走了。只是走前你得再帮我做一件事。”

徐念念眼目浅凝着他,赵荆:“你去削三根竹条,插进我们摔落那道山崖前,慰悼战死的侍卫们。”

徐念念听罢,点点头,她把三根竹条插进土壤中,已经是春日了,但入夜后仍有凉意。她捧回一些石子堆在竹条周围,以防竹条被风吹倒。她不会写字,只能遗憾让这竹条成了无字碑。

战死的侍卫们其实是为了保护赵荆而死,她是顺带的那个,但她仍心怀感激。

徐念念站在竹条起前,风鼓动她束裤,赵荆的目光跃过她的肩膀看向没有名字的碑,说:“小福子,过来搀我起来。”

徐念念扭头,赵荆眼眸深邃,这一刻的他庄重肃穆,不再有徐念念初见他时的少年气,好像一个战场归来的将军,她吃力的将他搀起来,两人一道站在无字碑前,徐念念说:“我想给他们磕头,但我又怕你骂我。”

赵荆:“我那时又不知你是一个小娘子。”

徐念念:“我看没有区别,你就算知道了,也还是那么凶。”

徐念念没有跪下去,她俯身摸摸竹条,乱世中,有太多无名的魂,没有归处,她贴过嘴轻轻柔柔的拂气,低声哝哝:“给你们吹吹,下辈子一定会顺遂的。”

赵荆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扬起颈,山里的夜空繁星点点,他在军营里曾听老兵讲过,战士的亡魂会化作天上的性子,守卫脚下这片土地,他不知哪些星子,是他们。如果真有他们,他与徐念念期许一致,希望他们是去投胎,而不是死后被困在夜空里,下辈子平安快乐。

“吹吹。”耳畔响起女子特有的嚅哝软调。

赵荆垂眸,眼前的女子眼中有如星辰般明亮,她在用她的方式安慰他。

赵荆极浅的勾了下唇角,其实他并非将生死看的太过重要的人,男子汉大丈夫,战死沙场也是一种殊荣,但这一刻,他的心好似被白日那朵蒲公英用毛茸茸的柔软蹭过,无端发痒。

其实他对生死并没有太多看重,军营里没有教过他这些,就如军营里没有教过他如何跟女子相处一般。

他将落在徐念念脸上的目光挪向不远处溪河边的竹筏,说:“走了。”

徐念念取了晾树上的灰布裳,给赵荆穿好,撑他上竹筏,两人贴的很近,彼此间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赵荆人高马大,脚踩进竹筏,竹筏当即沉下几寸,漫上的水险些没过徐念念布鞋,待到赵荆整个人躺下,徐念念才发觉原本看着宽大的竹筏居然是如此纤细,竹筏大半地方都被他占据了,只留给徐念念一小片他身前的地方。

赵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奈何没有办法,他说:“抱歉,失礼。”

徐念念想到自打被他由马车内捉出来的这些时日,小声嘀咕:“你失礼的事做的还少吗?”

赵荆:......

确实不少,他赖不掉。

徐念念躬身将竹筏推入溪河中,迅速蹑脚爬上竹筏,竹筏乘着上游涌向下游的水势,飘动起来,她回头看了赵荆一眼,赵荆也看了她一眼,他只有右臂边上那一小团位置能让给她,再挤得落水。

徐念念缓慢倒下,手臂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