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3)

,女子是不该从医的,除此之外,她再未听过哪个女医之事,她见识过的第一个女医就是徐念念。

她对徐念念怀有偏见,就如同犯了蠢的人一叶障目。

都说“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如若男医不能治女子为不得不遵守的儒家教条,那,把女医贬进?尘埃里,世上便极少会有女子愿意从医,男子、女子皆是人,男子会生老病死,女子难道就不会生老病死了?男子不舒服了,上街寻医即可?,那女子不舒服了,又该如何自处?

“忍一忍,就过了”,黎方惠已经听过母亲讲太多遍这样的话了,不知不觉,忍一忍,已经忍过了几千年。若黎方惠不知晓就罢了,偏偏母亲身子一有不适就爱在她跟前叫唤,细数她这些年的不容易,可?是弟弟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因为母亲从不跟弟弟倒苦水。

思及此,黎方惠心?酸的笑?了。

丫鬟提药离开惠民医馆,车夫已经提前为黎方惠放好马凳,香云纱面的绣花鞋踏上去,婀娜娉婷。

“黎小姐。”徐念念步履匆匆,绕过木柜行出。

黎方惠停驻脚步,回?头看,,徐念念向她福福身,说:“您如果觉着我不错的话,能不能故作不经意的跟您父亲聊起我?”

黎方惠内心?惊涛骇浪,她不知道徐念念要做什么,但?她没有多问,她说:“只要你给我看《女医手札》,我倒是不介意替你美言几句。”黎方惠想?起黎太傅,点徐念念一句:“其实?我父亲,挺腐朽,你不要抱什么希望。”

徐念念盈盈一笑?,说:“那就有劳黎小姐了。”

黎太傅是昭元帝年幼时的老师,正二品的官员,在前朝一众儒生中威望仅次于韩宰相,即便两人非亲非故,黎太傅帮不上她什么,叫他知道知道她的名字也好。

回?到家,明空饭后,罕见没有去西厢房坐圜守静,她坐在天井下看那棵在春日复苏的槐树,碧叶繁茂,在微风几许中沙沙作响,充满蓬勃生机,一点都不见深冬时肃杀濒死的模样,当树,也挺好,四季轮回?,总有如人年轻时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何尝不是一种长生不老?

那棵长生不老的槐树被?栽种在四方天井的正中间,粗壮的枝干由天到地,在槐树四面,还围着一盆盆明空与徐念念一块栽种的各种草药,中庭里是纷繁的气息。

没多久,打扫完厨室的徐念念也坐过来,她身边还跟了只一跃一跃的俏皮玄猫。

明空向来严肃,玄猫到了她身边,可?不敢像在徐念念身边那样造次,在明空脚边双手揣起趴好,乖觉的不像话。

师徒俩的道袍在风间摇曳,徐念念问:“明空姑姑,你怎么了?”

明空:“我没怎么,每日打坐诵经也是会腻味的。”

“噢。”徐念念应下,过会儿戳明空胳膊,说:“姑姑,你别看我如今还没做出什么,我在积跬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朗月下,一室清浅的光,明空一头银发?,她神?情淡淡:“同样一番话,你翻来覆去已经说了不下五遍这话了,烦不烦人?”

明空嫌弃徐念念,徐念念也不恼,她看着明空,认真一笑?道:“不烦的呀。”

徐念念看懂了明空今夜的愁思,伸手想?触碰她那头星霜荏苒的秀发?,安慰她,明空动?作利落又不失体面的偏头一躲,怎料徐念念早已悉知明空禀性,她只是佯做一个假动?作,手转而一下挽住明空臂弯,脑袋也黏黏腻腻地往明空肩膀上靠,嘴角发?出得逞的笑?。

明空无奈,这家伙可?真缠人。大抵是人都有因老而悲廖之时,阔达如她,也随着快要步入从心?之年,偶尔会想?到离世之事,明空并非怕死,她所关心?,是徐念念。

徐念念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羁绊。明空也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