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路过池塘,站在那照了许久,想起从前族人总是不吝言辞的赞扬我的绝世美色,如今在这东宫里也都不过尔尔。
想来也是好笑,我们族那么寥落,而且足不出户,哪里又见过真正的绝色呢?
我心里全是苦涩,脸上却还带着笑意:“不疼了,就是肿起来很难看吧?”
云梦也从门外进来,她递给雨落一个剥好的熟鸡蛋,然后文绉绉又酸溜溜地说道:“一点也不难看,咱们太子殿下看来,也只有楚楚可怜之意。”
云梦从小读过书,是后来家道中落才被卖到牙子所,又因为略通了点文墨才被东宫选中。
我刚进东宫因为不通文墨也不守规矩,被皇后娘娘斥责过好几次,后来薛景仁就把他身边伺候笔墨的云梦指给我,说让我熏陶熏陶。
云梦平日里看起来性子很冷,其实内里可人,又因为是家里的长姐,也极会照顾人。
只见她拨起我的刘海,沉声对雨落说道:“给主子滚一滚吧,不然明天要肿得更厉害了。”
鸡蛋很热,雨落的手很软,我忽然想起儿时我娘给我做的麻将鸡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以为是随时都能吃到的寻常味道,现下想再吃一口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不禁悲从中来,呜咽出声。
我一边流眼泪一边想,近日我怎么如此多愁善感!是来了中原之后就被他们的矫情传染了吗?
没过一会儿,临泉从宫里跑回来,让云梦给我递了个小盒子,又匆匆跑走了。
薛景仁是日暮时分到我院子,他跟夕阳一起进来,难得一副好风景。
可一说话,骨子还是那股讨人厌的腔调,他指着被我扔在院子里的盒子,说道:“这个也不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孤派人寻去就是。”